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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忙中騰出嘴道了聲謝,這才拉回神智,一時面上發燒,只得不自在地說:“不用,我不過是恰好看到隨手買的。”
穆柯是個神經粗條的姑娘,且性子淡然,對男女之事更是懵懵懂懂,自是不明白情竇初開的少年內心的忐忑與情愫。只知道埋頭苦吃,一解對葫蘆串多日相思之情。眼看只剩兩顆,她似良心發現,吃獨食委實不妥,覺得該與這位師弟分享,遂將糖葫蘆遞到他嘴邊,“來,你也嘗一顆。”
楊佑禪白皙的耳朵泛紅,快速看了眼笑容可掬的少女,又垂目盯著眼前的吃食,張嘴咬下一顆,那神態,那吃像真是斯文俊秀,一看就是教養甚好的人家出來的公子哥兒。他忽而眉頭微皺,五官揪在一起,表情古怪,怕是被酸倒了牙。
穆柯見他如此模樣,頗覺有趣兒,就著竹竿咬下最後一顆,輕嘆一聲,滿足地躺回石板上。過了半晌,她覷了一眼坐得挺直的少年,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你這麼枯坐著不累麼?躺躺吧。”
楊佑禪麵皮更紅,內心幾番掙扎後,終是小心地躺下,身子筆直,手臂放置兩側,侷促得緊。穆柯雙臂枕於腦後,望著碧藍的天空,幽幽道:“以前我有個朋友叫小玉,她對我很好,記得有一次我練功練不好被師傅罰一天不許吃飯,她冒著被打的風險給我送吃的,她還帶了串糖葫蘆,那時我覺得糖葫蘆是世間上最好吃的東西……”
她的聲音壓抑,眼角豁然滑落一滴淚,“後來師傅發現了,小玉被打得遍體鱗傷,那時又天寒地凍,她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師傅不肯花錢請大夫給她看病,我守在她身邊卻毫無辦法……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沒了呼吸……”
楊佑禪扭頭看著她的側臉,悄然握住了她的手,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她那麼鍾愛糖葫蘆的原因竟是懷念故人。她做了一個深呼吸,“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還有糖葫蘆。”他始終沒有開口,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穆柯自是明白,所以親手做了碗湯圓給楊佑禪,她以為他會感動地稀里嘩啦,卻不想少年只是呆呆地盯著那碗湯圓,半晌沒了動作。
她眨巴著大眼,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你不是喜歡吃湯圓麼?莫非嫌我做得難吃?”他搖頭不語,又盯著湯圓發呆。
穆柯眉頭打結,真是個彆扭的孩子,將湯勺塞進他手裡,“那還愣著幹什麼,快吃啊。”他終於肯抬頭看她,眼裡蓄滿了破碎星光以及脆弱哀痛。她微愣,心中莫名酸楚,端著碗湊過去,舀起一個遞到他嘴邊,衝他調皮地眨眨眼,“張嘴。”。
他好似中了蠱一般,乖乖張嘴,含在口中慢慢咀嚼,淚水滾落,止不住地流。平日裡見他冷酷得緊,說到底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家逢變故,落得孤身一人。以他清冷的性子,即便有再多的委屈痛苦也不會傾訴於人。
她憐惜地擦乾他臉上的淚,他抓住她的手,一瞬不瞬地凝視她,眼底深處含著她看不懂的情緒。夜色醉人,星辰滿天,花前月下,當真是良辰美景,只可惜她是個不解風情的主,眨巴了幾下眼,又將碗遞至他面前,“再發愣湯圓就涼了。”
最後,一碗湯圓兩人分食之,穆柯心中坦然,行事更是不拘小節,並不會往深處想,而少年卻是柔腸百結,情根深種。
春末時,穆柯得到了穆昭然允許,跟著張允與楊佑禪一起去山下的小鎮採買日常用品。話說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穆柯走在人來人往的小鎮上,頗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過慣了清靜的日子,突然之間竟有些不適應這樣的嘈雜。
這鎮子雖小,人流卻多,又恰逢趕集的日子,自然比平時更熱鬧些。街道上人擠人,連找個立足之地都難。張允走在前面開路,穆柯跟隨其後,熱得是滿頭大汗,楊佑禪伸出手臂極力護著她不被人擠到。
折騰許久之後,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