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點頭:“也罷了。”

此時師映川卻是痴痴看著遠處的青袍男子,對方烏黑的長髮在風中翻舞,華袍包裹著健美的身體,自內而外散發著凜然之氣,這個原本長年居住在大光明峰,似乎纖塵不染、道心清明的男人,在師映川的記憶裡卻屢次為了自己離開大光明峰,沾惹塵埃,師映川來不及去細細揣摩自己此刻的心情,也來不及去體味自己心中因為看見對方而生出的震動,他一路上都在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擔心與不安,只不過他並不願意把這些真實的情緒表現在澹臺道齊面前而已,然而當他看到遠處那個遺世獨立的身影時,腦子裡的所有念頭都在瞬間被統統丟到了九霄雲外,此時此刻,他只知道自己很委屈,鼻子很酸,眼窩很熱,很想撲進那個男人懷裡去訴訴苦,撒撒嬌,他痴痴地看著男子的黑髮在風中微揚,心頭一片溫暖安定。

這時突然間空氣中充滿了一股漫天的肅殺窒息氣氛,緊接著,遠處的青袍男子拂袖坦然而來,由遠及近,連江樓每一步踏出,都彷彿是是踏足於虛空之處,他邁步的節奏並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卻又是那般地有力,而隨著他越走越近,原本柔軟的風卻開始變得有若鋼刀刮面,威勢迅速攀升到了巔峰,沈太滄的眼睛驟然明亮起來,宛若星辰,他冰冷的目光看過去,如劍芒般鋒利肅殺,好似霧裡看花一般,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一旁師映川心知此時的情況已經根本不是他這個等級的武者可以插手的,哪怕再擔心也是無益,因此也只能靜觀其變。

此時在這片小小的地方卻彙集了三名頂尖大人物,以天下之大,如此人物也是鳳毛麟角,澹臺道齊面無表情地看著連江樓走近,血紅的薄唇微微勾起,道:“……連江樓,以你一人之力,莫非以為可以從我師徒手中將這小娃娃帶走不成?”

“我已送信去師父那裡,他自然會來找你。”連江樓停在大約兩丈外的位置,他並沒有試圖出手,因為面對著澹臺道齊與沈太滄師徒二人,即使他修為高深,卻也不可能從這兩師徒眼皮底下將師映川帶走,因此連江樓只是目光看向少年,說道:“……你師祖應該很快就會來尋你,所以你只需安心等候就是。”

說著,目光轉向澹臺道齊,連江樓面色如常地問道:“待師尊回來之後,是前往萬劍山見你,還是在其他地方。”澹臺道齊微微冷笑,卻又好似在緬懷:“他自然會想到究竟應該去何處。”連江樓見狀,也不多問,澹臺道齊卻忽然淡淡道:“不要想著用什麼手段,我已在這娃娃身上打入了一道劍氣,每三日就須由我再輸入劍氣化解一次,否則爆發起來立刻斷去全身經脈,自此一生都是廢人。” 師映川聽了,頓時驚怒交加,他根本就不知道澹臺道齊是什麼時候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但對方既然這樣說了,那就不會是虛張聲勢,這時澹臺道齊似是知道師映川心中所想,冰冷冷地道:“……放心,等到藏無真出現,我自然替你這娃娃徹底化解隱患。”

☆、八十五、一騎絕塵

師映川驚怒交加,而連江樓聽說師映川身上被澹臺道齊動了手腳,卻沒有什麼反應,臉上除了機械一般的淡漠之外,自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情緒變化,澹臺道齊忽然微微一笑,右手食指一彈,一縷真氣便透入了師映川的面板,催動了那道埋在少年體內的劍氣,頓時師映川悶哼一聲,只覺得渾身上下好象被鋼針狠狠刺中了一樣,疼得難以忍受,他立刻運氣抵擋,但不抵擋還罷了,現在這麼一運氣,馬上經脈刺痛如裂,幾乎要痛得哀號起來,若是普通人的話,很可能就要崩潰,儘管如此,這還不算完,師映川的胃裡也在不斷地拼命翻騰,如果不是他強行忍住,竭力控制住自己,只怕早就不顧一切地趴在地上拼命嘔吐起來,但即使這樣,他還是蹲在地上蜷縮著,疼得大汗淋漓。

“……夠了。”連江樓忽然冷冷出聲,這時師映川額頭上已經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