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宗師,可以狠辣,可以暴戾,但不能卑鄙下作,否則就是有宗師實力卻毫無宗師氣度,被人所不齒,如今此人能夠使卑鄙手段劫持一個懷孕的普通人,哪裡還會要什麼臉面?連江樓亦知這一點,不過他更知道師映川性子,斷然是不肯屈從此人的,只怕最後還是要刀兵相見,果然,師映川面露冷笑,只道:“我這人一向最恨被要挾,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他自然會替我報仇,至於孩子,只要我不死,就還可以再有,連郎……還不動手!”

就在青年最後一句話猛然出口的同時,連江樓已悍然出手!以他這等人的心性,豈會畏首畏尾,猶豫不決?更何況連江樓料定對方不會傷害人質性命,至少不會立刻傷害到師映川和孩子,否則立刻就會遭到自己不計後果的追殺,既然如此,此時不動手,又待何時?

面對如此突然變故,一時間這中年人不免一驚,但此人同樣身為宗師,自然不會是易與之輩,當下一手抓住師映川,便與連江樓戰在一處,此人分心二用,而連江樓亦是投鼠忌器,雙方都有所剋制,但無論如何,這是絕頂高手之間交戰,時間一長,打出真火,漸漸就不好控制,殺招迭出,連江樓修為在此人之上,但顧及到師映川,卻是不能肆無忌憚地使用威力強大的招式,再加上對方到後來被逼得急了,卻是漸漸不再那麼看重師映川的安危,幾次身處險境都是以師映川來格擋化解,如此一來,連江樓卻是逐漸被壓制,情勢急轉直下。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被中年人一手緊箍在懷裡的師映川突然‘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他頭上的幃帽早就在被對方擄走的路上丟失了,因此這時一吐血,無論是中年人還是連江樓,都看得清清楚楚,中年人頓時微微一驚,他知道師映川身懷有孕,方才這番激鬥雖然雙方都還小心地沒有波及到師映川,但現在這青年畢竟是個普通人,還是有孕之身,很可能還是受到了震動,萬一真出事,中年人知道自己必會立刻遭到連江樓最激烈的打擊,在這種情況下,中年人怎敢大意,立刻向後急退,同時勒在師映川胸前的手臂也略鬆了鬆,一縷真氣透體而入,護住師映川心脈,哪知就在這個時候,中年人突然如遭雷殛,從下腹傳來的一股劇烈疼痛直貫入腦際,他瞪大雙眼,卻見懷中青年雪白的手中緊握一支紫色小劍,大半截劍刃已埋入他下腹會陰處!在這一刻,此人腦海中的第一念頭就是不可能,要知道師映川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縱然手持上等兵器,也決不可能破開宗師的肉身防禦,然而事實上師映川所持的又豈是什麼普通寶劍,而是他纏於臂間的北斗七劍,絕世神兵,這支紫劍便是搖光,又名破軍,破軍者,主破壞,乃是北斗七劍中最為鋒利之劍,方才師映川咬破舌頭吐出血來,就是要引開中年人注意,趁其心神動搖的一刻,以搖光劍拼盡全力刺入對方要害!

絕頂強者之間交手,豈容哪怕瞬間的分心?說時遲那時快,連江樓一掌擊來,中年人怒吼一聲,劍氣齊發,一時間只聽巨響大作,土石迸濺如雨,塵土飛揚。

大約半盞茶的工夫過後,一條小河邊,連江樓抱著師映川,將青年放在草地上,連江樓細細端詳著對方的神色,道:“……可曾傷到哪裡?”師映川搖頭,忍住胸口那股煩惡欲嘔之意:“還好。”不過除了咬破的舌頭之外,他的右手也受了傷,之前他雖以搖光劍給了中年人重重一擊,但宗師之力豈是尋常,縱然依仗神兵傷到了對方,師映川也還是虎口被震裂,鮮血長流,他用完好的左手從懷裡摸出一條錦帕,將右手傷口包紮起來,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正要說點什麼,卻發現連江樓臉色有些不對,一時心中一驚,便道:“你……受傷了?”連江樓看了他一眼,道:“無事。”話音方落,突然一側首,一口黑色淤血便吐了出來,師映川頓時一愣,待回過神來,忙扯開了連江樓的衣襟,就見前胸處赫然一個近似於紫黑色的掌印,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