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所在之地,看起來沒有涇渭分明,卻多了幾分交雜晦澀,師映川眸子幽紅,雙目直視紀妖師,片刻,他忽然笑了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道:“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就是追求夢想的代價啊……”紀妖師看著對方,他不想表示出自己的關心,但終究還是嗤了一聲,以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道:“還能不能變回去?”師映川淡淡道:“按照這段日子的經歷,我算了算時間,大概天亮就會恢復原本面貌。”

紀妖師聞言,有些放心,但他不會讓師映川看出這一點,只轉身向不遠處盤踞的巨蛇走去,道:“你這個樣子,最好還是別去見他,今晚就由我跟他在一處。”

師映川沒有出聲,也沒有表示不快,仍然坐在寶座上,直到紀妖師乘坐巨蛇徹底消失在視線中,他才突然間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方才他並沒有對紀妖師說出全部,事實上他在身體變化之後,會有一段時間十分孱弱,若具體說來,就是當師映川每次成為這副詭異模樣的期間,他將在其中的一段時間內無法動用大部分力量,而就是這並不起眼的一小會兒,卻勢必變成了他日後最大的弱點,同時也是不能讓任何人知曉的致命秘密!

☆、三百三十一、所有人都再回不到從前

就在看起來半人形半蛇形的師映川兀自獨坐在大殿中,久久不曾離去之際,此時皇宮御書房之中,一道奏摺被隨手丟在黑色的大案上,晏勾辰半閉起眼,一手緩緩揉著緊皺的眉心,道:“……關於遷都之事,映川雖再未提起,但舊泰元遺址之上已經開始準備大興土木,日後青元教就將建城於此,長河,你怎麼看?”

一旁身穿玄色華服的晏長河聽晏勾辰問起,雖有心要說什麼,但猶豫了一下,終究把話嚥了下去,只道:“這等事,以兒臣身份,不宜參與,自是父皇定奪。”晏勾辰眸底的光色微微深沉,猶如最深不可測的安靜大海,他淡淡道:“映川他一意孤行,朕也拗他不得,況且此次朕沒有支援他遷都的想法,已經令他不滿……”默然片刻,晏勾辰忽目視晏長河,道:“朕與他之間,一開始乃是互相利用,彼此協做,後來借他之力登上皇位,再後來,攜手與群雄逐鹿天下,可以說朕有今天,固然是自己拼爭而來,卻也至少有六七分靠他助力,但朕終究是天子,假以時日,不知到底會走到什麼局面。”

這些已是誅心之言了,晏長河聽著,面色微變,並不敢擅自接話,雖然明知其用意,但也不得不如此,晏勾辰也不以為意,父子之間,可謂空前默契,只是說著:“朕之所以極力想要促成你與傾涯那孩子,就是希望將兩家血脈相融,日後你二人的子嗣繼承大統,兩家就是一家人了,至不濟,映川他也總不好奪了自己孫兒的皇位,為了這點私心,朕撮合你二人,這也是朕能夠想到的最不傷和氣也最圓滿的法子,只是,卻不知是否能夠順利如此。”

晏勾辰輕嘆一聲,徐徐說著:“朕自幼便有大志向,如今殫精竭慮幾十載,竟真有了這一日,朕很清楚,這多是託庇於那人的緣故,朕也只是盡本分而已,然而朝廷一向也頗受青元教明裡暗裡鉗制,將來說不定就有一天要做了傀儡,受制於人,朕曾想過,無論如何祖宗江山終究不能落於人手,否則若真有江山易姓之日,朕又有何面目去見晏氏歷代祖先。”

這話一出,既是父子又是君臣的兩人,相對而默,晏長河感受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