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裡內地下午五點多天黑,但到了疆省西部,晚上八點多了天還沒黑透呢。

相應的,內地早上五六點鐘天亮,這裡八點多才會矇矇亮。如果趕上天氣不好,上午九點多了還是黑濛濛的。比如今天,天空中的雪花越飄越大,九點半了還像是黎明前的黑暗。

瓦克爾帶領的裁決者奔波了一整夜,頂著雪花迎著寒風,冒著翻車的危險終於在上午七點多趕到了指定地點附近。一分鐘都沒停歇,又花費了半個多小時把隊伍散開到南、東、西三個方向,結果還是撲空了。

哨所小院的屋子裡確實留下了人的蹤跡,甚至都沒刻意收拾,熄滅的灰燼、吃剩的動物骨頭、食物包裝就那麼大咧咧的扔在地上,可是人沒了。

“混蛋……我要詛咒你永遠不得好死!”瓦克爾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珠子衝著天空發出了怒吼。這一週左右的時間,已經被折騰得身心俱疲了。

連續的失敗讓他無時無刻不處於巨大的挫折感和壓力中,一方面極度渴望抓獲目標,一方面又生怕再次失敗之後遭到主教貶黜。患得患失,接近崩潰的邊緣。

“瓦克爾會長,我會向主教大人稟明情況,這次行動應該是成功的,你所領導的裁決者也充分表現出了應有的能力和決心。”

“至於說失敗的原因,和你完全沒有關係,是我們的對手太過警覺。按照離開時間算應該很難趕上了,大雪又幫了忙,我建議停止繼續追捕馬上返回基地。”

安娜一直都在屋子裡四處瞎踅摸,最終從沙發的縫隙裡掏出個小紙卷。開啟看了幾眼,轉身出屋對狀若瘋狂的瓦克爾好言相勸。

“……如果能調派直升機協助,我可以帶人到更南邊的山腳下以逸待勞!”對於安娜的態度瓦克爾不太敢相信,這個女人啥時候如此好心腸了。

“哦不,瓦克爾,直升機的代價太高了,我們沒有那麼多油料用在一兩個逃犯身上。再說這麼大雪,駕駛員也無法保證安全起降。”

“我會向主教大人建議,讓軍方派人先把這一片地區的主要通道封鎖,逐漸壓縮他們的活動空間,等天氣好轉之後再進山搜尋。”

安娜儘量笑得友善些,這個計劃是自己設計的,結果差點把瓦克爾折騰出神經病來,就算平時關係不是太好,也還有點內疚。再說了,演戲演到這個份兒上就已經很敬業了,再演下去既沒必要也沒條件,該收場了。

70號留給自己的紙條上也寫得很清楚,一個叫比熱斯的牧人要帶著她和方文麟沿夏特古道穿越南天山。兩個孩子沒有跟隨,被那個牧人藏到了其它地方,重點區域在中天山以北地區。

有了這些情報就足夠了,至少證明70號還安全,計劃也正在進行中。至於說最後由誰帶領進入南疆真無所謂,經歷了這麼多天的圍捕,潛伏在基地附近的反抗軍耳目肯定已經得到了訊息,他們會幫助70號作證。

那兩個孩子不是還留在北疆了嗎,這樣也挺好的,尤其是叫卡米拉的小女孩,只要她還在救贖者控制區裡,反抗軍保證會派人來找。

到時候再看情況決定,是演一出苦情戲呢,還是拿孩子當誘餌,引誘反抗軍的耳目多現身幾個,怎麼都是不虧的。

而且現在的重點也不光是70號一個,明天就得和那位名聲在外的周部長面對面交鋒了,自己必須完成主教大人交待的工作,先利用談判把局面穩定住,再耐心等待70號傳回來的訊息,爭取這次能把反抗軍主要首腦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