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花閉月看到的並不是一面銅鏡,而是從大洋外傳入的琉璃鏡,鏡中映照出一張姿色尋常的面容,每個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鏡子的她穿著女裝,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模樣。

易容術?花閉月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江湖中流傳旁門左道的易容術,世間掌握的人並不多,以假亂真的面具如何儲存,如何製作,都是一門罕有的手藝。

而且據說最完美的面具是從剛死不久的人面容上剝取下來的。

每每想到這裡,花閉月就感到不寒而慄。

“如何?”楚暮雲優雅問道。

“真是巧奪天工,只是這該不會是死人的麵皮吧?”

“那種殘忍的法子,孤……本人是不會用的。”他在她面前並不自稱為皇子,而是以我相稱,可見二人的關係並非敵對。

“如此就好!”

她笑著端起碗盞,一飲而盡後,覺著滋味有些苦,眉間不由微微一皺,她的笑容不變,眼中光芒幽深,如今北宮家族的勢力已被大楚國削減,而她再也不用忌憚北宮嘯的手段,本以為在京城等待她的是換回女裝,重新開始新的人生,沒想到竟然會遭遇北宮家族的暗殺。

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要面對的楚暮雲,此人心思令人難測。

眼前這張臉,還是當初那張溫雅俊朗的面容,雖然近在咫尺。不知怎地她卻好似感覺此人渺在天外,花閉月的唇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目光微微一轉,看向楚暮雲道:“閣下偽裝的很好,看來我以前看錯了你呢!”

“彼此彼此!”馬車內小簇燈焰,在他眼中投下瑩潤波光。

“是嗎?”花閉月微微側頭。

楚暮雲忽然低低道:“你真是一個花心的女人呢!”

花閉月目光斜睨著他,沒有看到他平日溫文爾雅的模樣,而是一副看似放浪,又高深莫測的神情,男子慢慢沏了新茶,氤氳的熱氣讓人精神一振,漫然笑道:“你與蕭琛糾纏不清,與那位玉流觴似乎也有些關係,玄絕奕止與黑衣璧宿絕不會隨隨便便幫你,你這女人委實有些心機,這次居然對我的三弟也欲擒故縱……”

花閉月沒有開口,只是靜靜望著他,等待下文。

“我最不喜你這種婦人!”楚暮雲依然優雅地笑著。

花閉月也淡淡一笑,她的笑容宛如這暗夜的月華清冷淡漠,低低一笑:“既然閣下不喜歡我,為何要把我這般模樣帶到京城?”

他微微一嘆,旋即發出微微哧笑聲:“當然是與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花閉月眯起眸子,二人終於說到了重點。

“不錯,交易!”楚暮雲悠悠舉起了茶盞,在這種時刻,他選擇喝茶,而非飲酒,表示他很慎重:“我需要你用這種模樣,暫時成為我的未婚妻,也是以後的五皇子妃。”

“為何?”凝神一聽,花閉月心中凜然。

“嗯~當然是……父皇要給我選妃,我身旁需要能應對的女人。”

“你周圍美女如雲,能幫你應對的聰明女人不乏其數,為何需要我這種不入流的女人?”花閉月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不勝詫異之色。楚暮雲唇邊勾起笑意,給她一個莫裝你懂的眼神,這一切都歸於天命女子的身份。兩人都是心知肚明,誰也不用裝作糊塗。

“你想奪嫡不成?”她的眼中波光瀲灩,彷彿藏著深重陰霾。

“不錯!”楚暮雲說的優雅從容。

“韜光養晦的五皇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呢!”花閉月輕笑一聲,似有些模糊寂寥,卻是帶著不屑的淡然:“我為何要聽你的呢?既然是交易,那麼總有些好處不是?”

“當然是有好處啊!”聽聞此言,楚暮雲的人是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