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月色,將玉流觴身影映得筆直鮮明,那雙深邃的瞳眸中忽明忽暗映著燭光,整個人如同月色下的薄雪:“閣下還沒有身為七條真龍的覺悟,這刺客的目標其一便是花閉月,其二是當今聖上,這天下大局莫過於二人的生死,我說的可有道理?”

楚暮雲微笑著道,眸中卻透著一股凜凜寒意:“你待如何?”

玉流觴面無表情的凝視楚暮雲片刻,淡淡道:“所謂雲麓國第一刺客,相信五皇子早有耳聞,此人雖然實力不凡,但終究只是一個人,目前有我們六人就足夠應對,待月牙兒生下孩子後,我們只需安心照料她們母子,不用分散精力對付外敵。”

楚暮雲的臉色不由得緩和了幾分,聲音卻還是淡淡:“你的意思是引蛇出洞,免得夜長夢多?”

“正是!”

楚暮雲笑容依然溫和,燭火的光輝均勻灑在他的臉上,彷彿渲染了淡淡一層金色:“既然如此,何不待到我們大婚之後?”

玉流觴唇角一勾,淡淡笑道:“她還有兩月就要生產!刻不容緩。”

楚暮雲神色一滯,緩緩轉身,一陣夜風輕輕吹過,正好掩飾他的身子那一瞬幾不可察的僵硬,他不可置通道:“花小姐懷孕不過兩個多月?如何快生產了?”

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莫非這孩子是玉流觴的?

但宮中的御醫分明是說只有兩個月身孕。

不過,花閉月的身子似漸漸沉重起來,小腹亦有些臃腫。

他越想越覺著不可思議,索性目光再次看向玉流觴。

玉流觴唇角微翹,極其自然地把玩著手中黑色棋子,緩緩道:“月牙兒是天命女子,自然與尋常人不同,此番還有兩個月就要生產,宮中御醫並不懂得此道!”

楚暮雲不動聲色地坐在桌前,俊逸的臉上隱有一絲波動。

玉流觴一雙黑眸宛若深淵幽潭:“懷胎五月,月牙兒生產前後不能施展玄術內力,否則會動胎氣,而生產後,胎兒吸取母體太多能量,還需要我們六人每日裡幫她調養生息,方能很快恢復身子,所以,生產之前的這段時間很是緊迫,需要我們要處理掉所以的後顧之憂。更何況,敵在暗,我在明,這殺手需要我們齊心協力對付才行!”

楚暮雲心頭陡然一凜:“我明白了!待她生了孩子後,身子會更虛弱,而刺客遲早都會尋上門來,而我們也無暇分心。”

“不錯,一切都等對付敵人後再議。”

“但公佈於眾她的天命女子身份,弊大於利。”楚暮雲一抹了然從眉梢掠過,面容卻隨即浮起更為狐疑的陰霾,方才的話語在嘴邊轉了幾轉,終於吐出這麼一句。

玉流觴薄唇輕抿道:“你只是公佈出她女子的真面目,至於天命女子的身份,皇帝知道即可!該上鉤的魚兒總是會上鉤,不是?”

他居然把刺客與皇帝通通比作魚兒。

聞言,楚暮雲微微一笑,那般溫潤如玉的眉眼,眉梢略微上挑,唇邊的笑意勾起,清俊神韻立時變得邪肆魅惑,“很好,既然我們還能談到一處,接下來我與你要商量要事。”

“何事?”玉流觴靜靜站著,宛如芝蘭玉樹一般從容瀟灑。

楚暮雲笑著翻起桌前的冊子道:“下面我們商議婚禮都要請何人,雖然不要大操大辦,但也不能過於寒磣,丟了皇家的臉面不是?”

夜靜,夜無聲。

朦朧月色時隱時現在浮雲頂端,如流水迢遞。

北宮逸與林熙寒在浴室內慢慢泡著,此地熱氣騰騰,白霧氤氳,北宮逸神情若有所思,花閉月懷孕的訊息讓他震驚,那孩子若是自己的,應該是件天大的喜事,但若是蕭琛的,他只能羨慕那小子的運氣不錯。

“二哥,我道為何楚大哥的府邸要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