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媒婆拿過酒壺,動作優雅地給兩人斟了兩杯象徵著美滿姻緣的合衾酒。

蘇曉悅端著酒杯,笑盈盈地看著沈奕辰,卻並未言語,只是緩緩抬起自己的酒杯,柔情似水地挽過沈奕辰的胳膊,在沈奕辰驚愕且驚喜的眼神中,仰頭毫不猶豫地飲盡杯中酒,那姿態灑脫又迷人。

待到所有人退出屋子,蘇曉悅一直緊繃著的身體這才如釋重負般放鬆下來,她輕輕揉著被髮髻壓得發酸的脖子,微微皺眉說道:“沈奕辰,快幫我把頭上的簪子、釵子都拆下來,真是累死我了。”

沈奕辰滿眼寵溺地看著她笑,那眼神中滿是溫柔,動作輕柔地幫她把頭上的飾物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拆下:“今日的事,多謝娘子。”

蘇曉悅深知他說的是姚婉婉牌位一事,笑容燦爛地說道:“她可是我親婆母,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可謝的。”

沈奕辰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說道:“我要謝的可不止這一件。”

說著,在她的唇角輕輕落下一吻,那吻輕柔得如同羽毛拂過:“娘子先休息片刻,我讓立春來陪你,我先去外間幫著招待賓客。”

“好,快去吧。”

蘇曉悅在立春的協助下脫下那繁瑣沉重、華麗精美的嫁衣,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吃著床上撒的乾果。

立春剝了一顆桂圓塞進自己嘴裡,又剝了一顆花生,將花生米塞到蘇曉悅嘴裡:“小姐,姑爺的嫁妝可真多,箱子多得後院都放不下了,還是夫人做主全搬進了西廂房,咱們曉強少爺今兒都不知道住哪呢?”

“既然你們姑爺這麼有錢,明日讓他給你和四個春一人包一個大大的紅包。”蘇曉悅大方地說道,臉上滿是笑容。

“那奴婢多謝小姐,對了小姐,今兒抬嫁妝的時候發生了一件趣事,阿誠哥身上戴著紅花被送進來的,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幫忙一起迎親去了,後來才知道,他是姑爺的嫁妝,哈哈哈,太好玩了。”說著又往嘴裡塞了一把紅棗,腮幫子鼓鼓的。

蘇曉悅想到今日迎親時看到阿誠渾身通紅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阿誠哥是因為沒有銀子給姑爺添妝,這才把自己當嫁妝的。”

“那阿誠哥以後要是沒有錢娶媳婦,是不是也給自己裹一身紅綢當聘禮,讓人把自己抬到女方家,真是個無賴。

小姐,說到無賴,奴婢今兒還真見了個無賴,咱們村那個叫張翠翠的,她今天當眾說姑爺的嫁妝箱子裡都是石頭,被幾個在咱家做工的嬸子拖到外面小巷子裡揍了一頓,奴婢氣不過,從廚房舀了一盆泔水全潑她身上了。”

蘇曉悅聽著立春的話,心底掠過一絲不快:“這個張翠翠紅眼睛的毛病想痊癒還得下重藥。”

……

蘇家的席面一直以來都極為豐盛,這是村裡人都公認的不爭事實。

這次蘇曉悅結婚,鄒氏沒有通知鄒家人,就連每日來送貨的陳東,前日裡送了一兩銀子的禮金,今日也沒有來吃席。想來也是怕被鄒家人察覺,再來給蘇家添麻煩、添晦氣。

看著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鄒氏吩咐盼春將提前精心準備好的喜糖拿出來。

喜糖是由雅秀居統一縫製的荷包裝的,荷包上繡著“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這樣飽含美好祝福的話語,這也是繡坊裡各位繡娘對東家的誠摯祝福,每一針每一線都蘊含著深深的情意。

鄒氏將荷包遞給每位來吃席的賓客,村民們吃完飯,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熱心地幫著將院子裡的東西收拾得乾淨整齊,井井有條,一切都顯得那麼和諧美好。

鄒氏將在廚房忙活了許久的葉嬤嬤叫到一旁問道:“葉姐姐,你以前在大戶人家待過,我有個問題想要找你指點一二。”

“夫人,有什麼您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