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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嗎?
若有什麼事,就請你在電話裡告訴我罷。”素秋道:“話長著啦,電話裡不好說。
你要是不怕我偷你的東西,就請你吩咐長班,把門開開,大概可以放心罷?”說畢,
又在電話裡面格格的笑了一陣。楊杏園沒法,只得在電話裡吩咐長班,叫他將房門
開好,請白小姐進去坐。電話機掛上,楊杏園一想,這越發的不對了,怎麼更深夜
靜的找我,不如趕快回去,打發她走了罷。會館裡人多口雜,將來這事傳到餘詠西
耳朵裡去了,還說我和他演三角戀愛,還算什麼朋友。便把稿子託何劍塵發了,匆
匆忙忙的回家。走到自己院子裡,三間屋子,只有臥房的燈點著,其餘都是黑洞洞
的。這時,忽然興起一個念頭,心想:“我這院子裡靜悄悄的,她一個人坐在我屋
子裡,不知道幹什麼,我到要看看。”想畢,便放輕腳步,慢慢的走到廊沿下,從
窗戶格縫子裡,向裡面張望。只見窗戶邊的書桌子上,燈下放著一本書,白素秋坐
在桌子邊,一隻手按著書本,一隻手託著腮,悵悵的望著燈,好像在那裡想什麼。
一會子,她忽然眼圈一紅,流下淚來。她本人還好像不知道,眼淚串珠似的望下滴,
衫袖上和書本上,都滴了許多淚珠,她才慢慢的在鈕釦上,抽下那條白綢手絹,來
揩臉上的眼淚。楊杏園見她這樣,卻是莫名其妙,心想且不驚動她,看她怎樣。誰
知白素秋坐在燈下,依舊是呆呆的想,半天的工夫,也不動一動。眼淚越揩越多,
泉湧也似的流了出來。楊杏園看她這個樣子,疑她是因為等自己不來,怪朋友不理,
滿腔怨憤,所以逼下這副眼淚來。心想這是我的不是了,像今天這樣的對待她,也
未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便輕輕的退到院子中間,然後才放重腳步,走了進去。白
素秋見楊杏園走進來,一邊用手探眼睛,一邊強笑道:“對不起,我又來吵你了。”
楊育園笑道:“這個是我對不起你,要你一個人在這裡久等,怎樣還說你對不起我
哩?”說時,他偷眼看白素秋,見她眼圈還是紅的。這時正是秋初的天氣,白素秋
穿了一件淺灰嗶嘰的夾襖,灰嗶嘰裙於,鬢雲蓬鬆,雙髻斜挽,越顯得身材窈窕,
淡雅宜人。想起剛才她流淚的那一番情形,正是未免有情,誰能遣此,也未免呆了。
白素秋見他只管直著眼睛看,未免不好意思,便背過臉去,望書架上的書。楊杏園
道:“你不是叫我快來有話說嗎?怎樣又不做聲呢?”白素秋聽了這話,才回轉身
來。她坐在椅子上,低頭望著胸脯,把一隻腳尖懸著點在地上,一隻腳踢著椅子角,
才慢慢問楊杏園一句話道:“你看我姐姐這個人怎麼樣?”楊杏園笑道:“‘藹然
可親’這四個字,那總是對她最恰當的批評了。”白素秋冷笑道:“哼!‘藹然可
親’嗎?你這句話,正是她反面的批評。我老實告訴你,她在家裡,什麼事也不問
的,總是睡到太陽幾丈高,她才起來。吃起飯來,把筷子在萊裡挑挑撥撥,往桌上
一放,便要發脾氣。我母親本來疼女兒的,不很管她,看見她鬧彆扭,反引著她發
笑。我父親又抽上一口煙,更是一概不問。有時候我母親說她幾句,她就一句頂一
句,反常常問我母親說:‘我怎樣得了?’”楊杏園道:“這是什麼意思呢?我卻
不懂了。難道在你們這樣的家庭裡面,還有什麼委屈嗎?”白素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