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絕不會去招惹這種人,哪怕對方只是單純的一番好意。

於是,趕路變得磨磨唧唧,很快就看不見那女子的身影了。

磨蹭的走了半個下午,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小集鎮,鄭九找了個手藝人,把車棚修好,還搭了布簾,如此看上去就規整美觀多了。

找店鋪買了十多籠包子,又切了七八斤醬牛肉,要了三罈子當地的烈酒,都作為路上的儲備,亦可存在玉扳指裡。

“小哥這是走親戚?”包子鋪老闆見鄭九財大氣粗,笑呵呵的主動搭訕。

“不是,去涼州尋訪名醫,我這個遠房親戚病了,得了呆症。”

“哎呦,此去路途不近啊,尚有一百五十餘里,不過小哥眼光不錯,涼州有一家大館,名曰回春堂,有咱們隴陽有名的大手子胡神醫坐館,若是能夠找到這位胡神醫,必然有所收穫。”

“借老闆吉言。”鄭九笑著衝老闆拱拱手,一轉身卻愣住了。

不遠處一匹拴在木樁上的小毛驢正瞪眼望著鄭九身邊的騾子,非常眼熟,尤其是掛在胸前的鸞鈴很特別,繫著紅絲帶。

騾子很興奮,就算捱了鄭九一巴掌,依然在刨蹄子。

那女子走的快,怎麼此時才到了鎮子?

想不明白便是反常,小鎮不能待了,鄭九決定立刻走人。

然而剛上了大路,前方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大喝,“八百里加急,閒人閃避。”

第二批軍驛來的如此之快,依然是三名背插杏黃三角旗的軍卒。

鄭九連忙趕著騾子讓到一邊,然而他沒注意到身後還有一名挑著扁擔的的老漢卻避之不及,距離不過一丈多遠。

眼看要釀成慘禍,鄭九正待出手救人,孰料眼前一抹紅雲閃過,嘭的一聲巨響,衝在最前面的那名軍卒連人帶馬橫飛出去。

緊接著又是一聲,第二匹戰馬跑著跑著突然一個跟頭,就像一頭撞在了無形的牆上,將馬背上的主人拋上了半空。

第三匹,儘管主人已經將戰馬的嚼頭勒出了鮮血,依然還是翻了個跟頭。

四下裡一片混亂,嘶叫聲、哭喊聲響成一片,尤其是第一匹橫飛出去的戰馬,撞翻了好幾個小販的攤子,一名直接被撞的婦人當場骨斷筋折,倒地不起。

三名軍卒,一個被摔的很慘,同樣倒地不起,另一個撞在大樹上,估計傷的也不輕。

只有一個傢伙毫髮無傷,看著對面阻擋道路的傢伙,他想拔刀,可握住刀柄後,膀子哆嗦了半天卻愣是沒有把刀拔出來。

是那名少女,舉手投足間,便讓三匹健步如飛的戰馬稀里嘩啦,手段實在高明,而且十分蠻橫。

挑扁擔的老漢被嚇懵了,愣在當場不知所措,他是得救了,可是因為救他而傷了更多的人,就連鄭九都覺得過了。

可以用更巧妙更穩妥的方式救人,而不是像掄錘拆房子那般粗獷。

鄭九相信,以少女天級大宗師的能力是可以做到的,可她偏偏選擇了最暴力的手段,不知道是一時慌了神,還是性格使然。

總之,惹不起。

鄭九麻溜的甩鞭子,趕車走人。

“堂堂一名天級宗師,站的位置比我還近吧?”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嗓音如銀鈴,但寓意卻衝的人要摔跟頭。

鄭九佯裝沒聽見,狠狠的再甩一記響鞭。

騾子知道主人心情糟糕,只能賣力的跑路。

跑了一會兒,鄭九就覺得不對勁,這女子可能不是那麼簡單的行事孟浪、霸道,而是有意的,或者說她是專門為了攔截這些八百里加急的軍驛而出現在官道上?

若離開時,那女子不對鄭九嘲諷挖苦一句,鄭九也根本沒往心裡去,現在越想越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