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最後的倚仗,告訴裴玄遲也無妨,裴玄遲再狠,也不可能按照這個計劃,自己挖了自己的眼睛。

且之前因為眼睛這事屢生事端,幾次要挖都沒能成功,他們已定下約定,平空長老到時候是要親自來取裴玄遲的眼睛的。

哪怕裴玄遲和那個假太子,想要背地裡做個挖眼睛的假象也根本沒有機會!

「裴玄遲,別掙紮了。」裴文鈺冷笑,他篤定裴玄遲不敢傷他。

如若不然,裴玄遲也活不過初春!誰會做一些會害了自己性命的事呢?

等他活著出去,必定不會手軟,先抓了裴玄遲,綁起來凌遲!

還有那隻貓,一隻畜生都敢爬到他的頭上去。

裴玄遲不是喜歡那隻貓嗎?那他便當著裴玄遲的面,把那隻貓剝皮抽筋,讓裴玄遲知道知道,敢得罪本太子的下場!

裴文鈺只是想想便感覺心下暢快,忍不住嘲諷道:「要我說,你之前就該老老實實的奉上靈眼,我都說了會保你下半生無憂,為什麼非得抵抗呢?一雙眼睛而已,瞎子也能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有了倚仗,裴文鈺說話都硬氣了幾分,「為了一雙眼睛,我養了你這麼多年,好不好暫且不論,最起碼你沒死啊,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裴玄遲眼神冰冷,「你說的也有道理。」

裴文鈺一愣,倒是有些看不懂裴玄遲的想法,不過他既然如此說了,裴文鈺也不客氣,「趕緊把繩子給我解開,再備好馬車,送本太子歸京。」

裴玄遲抬手,一道魔氣自掌心騰起,虛無縹緲的一股氣,漸漸凝實,「聒噪。」

裴文鈺張嘴便要罵,但是話沒能說出口,只感覺口中一涼。

『啪嗒』

劇痛之下,裴文鈺意識卻十分清醒,痛楚像是綿密的針紮在臉上,「嗚…嗚嗚…赫嗚嗚!」

鮮血嗆入喉嚨,裴文鈺狼狽的嘔出幾口鮮血。

裴玄遲掌心的魔氣還未消散,凝實間隱隱透出些許殺意。

裴文鈺睜大了眼睛,眼見著那道紅色的氣直刺入眼中,他驚恐張開嘴想喊,出口卻只是嗆著血沫的氣音,「——赫!」

夜深了幾分。

柴房漸漸靜下,裴玄遲從中走出來,抬手間散去身上沾染的血腥氣。

傀儡悄悄關上門。

裴玄遲沉默片刻,仍覺得有些不夠,「去備熱水。」

頓了頓,裴玄遲說:「罷了,將裡面處理乾淨。」

「是。」

---

裴玄遲沒敢耽擱,簡單用井水沖了一下,再過幾道淨符,這才回了房間。

小貓團在他離開時放下軟枕的地方,爪子一直在動,感覺沒有睡熟,隨時會醒來那樣。

裴玄遲解開屋內的陣法,換了身貼身的衣服,慢慢躺下。

還未等他將小貓抱過來。

雲洛亭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拋棄了旁邊的軟枕,蹭到了裴玄遲身邊。

「喵……」小貓聲音很低,用爪子扒拉著衣襟,然後埋首進去睡了。

裴玄遲給小貓蓋好被子,攏著雲洛亭閉上眼睛。

隔日。

雲洛亭醒來時裴玄遲還在睡。

小貓趴在裴玄遲懷裡伸了個懶腰,爪子抵著他的下顎推了推,「喵嗚」

該起床了。

今天要回京,要早點起。

裴玄遲眉頭蹙起,雙眼緊閉,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小白貓歪了歪頭,「喵嗚?」

雲洛亭化為人形,起身推了推他,「玄遲,該走了。」

他起的已經有些晚了,想著裴玄遲會叫他起來,他也沒有記著早起,現在裴玄遲卻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