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妃冷笑一聲,倒沒有細說。

裴玄遲自不會將那所謂仙尊放在眼中,問道:「你想見見裴文鈺嗎?」

純妃嘴角一僵,抬眸間神色不善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端上來。」

兩個傀儡將一個密封的罐子端上來,旁的還有一個箱子。

還未走近,純妃便嗅到了腥臭的味,那木頭箱子上面更是沾滿了血,看起來格外駭人。

純妃自一開始維持著的冷靜驟然消失,她顫抖著指尖不敢置通道:「你殺了他!你——」

「他還活著。」

純妃猝然睜大了眼睛,呼吸急促間面色白了幾分,「你以為本宮是如此好騙的嗎?」

傀一開啟罐子上的遮掩,又順手將木頭箱子掀開,而後默默站在一旁。

罐子中的頭顱仍睜著眼睛,被血沾濕的頭髮糟亂的貼在臉上,血已經幹了,髒亂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容貌,純妃卻第一眼便分辨出了他是誰。

純妃呼吸一滯,扶著桌沿的手幾乎放不穩,唇瓣顫抖著,喉中不斷發出『赫赫』的氣音,竟說不出話來。

罐子中的人見是純妃,他情緒激動的張大了嘴巴,兩眼中流出血淚,像是在嚎啕大哭一般,卻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有些安靜了。

傀一上前敲了敲罐子,「沒規矩,都不跟你母妃打聲招呼。」

頓了頓,傀一又道:「忘了,舌頭在箱子裡。」

轉而又有禮的問了純妃一句:「需要幫你將舌頭拿出來嗎?」

「放肆!我兒……我兒……」純妃氣急猛拍桌子,哽咽的大喊道:「你怎麼敢?!裴玄遲你怎麼敢!我兒是太子!他可是太子啊!」

純妃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這一刻徹底崩潰,氣紅了的眼睛中不斷有淚水留下,她氣急怒道:「裴玄遲!本宮早該殺了你!早就該除掉你!你個雜·種,畜·生!」

「仙尊不會放過你的!他一定會抓了你剝皮抽筋,煉成人傀儡淬火鍛鍊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純妃撕心裂肺的怒罵,汙濁不堪的話語盡數出於她口。

傀一漠然道:「這話說得絕了,殿下心善,為了讓你能見上裴文鈺一面,特意將他的靈魂禁錮在這些軀體中,碎成這個樣子,很廢心力的,要知道感恩。」

聽了這話,純妃更是瞠目欲裂,「裴玄遲!」

「你陪他一起。」裴玄遲淡淡道:「不必遷出楓樺殿,你一直陪他一起。」

「就埋在……那棵樹下吧。」

意識到裴玄遲話中之意,眼見著傀一靠近,純妃慌張的想往後退去,被扣住手腕,清脆的一聲響,劇痛傳來讓她感覺手腕好像斷了。

純妃咬緊牙關,沒讓自己那聲痛撥出口,她平復著氣息,獰笑道:「你困不住本宮的魂魄,也休想折磨本宮,本宮簪上的鮫珠遇水化毒,本宮的性命只有本宮自己做主!」

裴玄遲神色漠然的打斷她的妄想,「楓樺殿有毒的東西都清過了,包括那鮫珠。」

純妃駭然的睜大了眼睛,「你……不、不可能,這不可能!」

純妃慌張的扯下頭上的鮫珠,泡在茶壺中,用力的搖晃茶壺,最後竟是抱著茶壺一口飲盡,將其中的鮫珠吞了下去。

但鮫珠太大了,卡在喉嚨處不上不下,純妃張大了嘴巴,抱著必死心思的人,真的到了死前仍是會感到害怕。

傀一一掌拍在她的背上。

鮫珠自口中吐出,純妃猛烈咳嗽著,噎的她淚眼模糊。

傀一順勢將純妃從椅子上拽下來,拖著人往殿內走。

純妃自知若是進去裡面定然不會有好下場,她奮力掙扎著,「放開,你要幹什麼,你快放開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