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遲心下冷笑,我與賀淑月之間還需要旁人來挑撥?

可笑至極。

為了讓他消失在南陵殿,賀淑月沒少下功夫,賀淑月以為他不知道?

想來也是,若非他重生,此時他應當是不知道的。

可惜造化弄人,上一世,他們瀕死之前吐露出一切,誰為主謀,誰為幕後推手,誰又在他身處南陵殿時屢次下毒,暗派殺手,他都一清二楚。

賀淑月嘆了口氣,面上滿是受傷之色。

然而,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裴玄遲,都沒有開口詢問她如何的意思。

且賀淑月進來這會,竟無人讓她坐下,下人不在,裴玄遲懶得理,老夫人心裡滿是氣,更是不會搭理。

賀淑月身邊的宮女是她的陪嫁丫頭,跟了幾年,見如此情形,忙跑出去搬了椅子,賀淑月這才坐下。

賀淑月說:「我知你心裡有怨,但母妃也是迫不得已,當時賀家……」

「慢著。」老夫人眼底暗含警告之色瞥了她一眼,「賀家就算真倒了,也有我和你父親撐著,切莫把當時之事落在賀家頭上。」

賀家幾代武將,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豁出一切不要,也能保下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賀淑月說:「賀家與……之間,我自會以賀家為先。」

語氣艱澀,像是在訴說著不得已的苦衷。

老夫人一拍桌子,「此話你都說的出來?」

是貴妃倚靠著賀家,不是賀家靠著你貴妃。

「母親誤會我了……」賀淑月慌忙解釋,「我確實有苦衷,眼下也確實有了悔改的心思,想補償我兒,昨日之事皆是為人所算計,再者說,一隻貓而已,我兒怨我,即便我真把貓抓來,他就會見我嗎?」

「只怕他到時候直接連貓都不要了,這些我心裡都……」

『砰』

瓷杯砸在腳邊,賀淑月聲音一頓,瓷器碎裂清脆的聲音振聾發聵。

裴玄遲手中握著茶杯把玩,「淑貴妃慎言。」

讓小貓出去玩,就是不想讓他聽見這人口中說出來的那些話。

卻並不代表他聽到後會忍下。

老夫人見狀,把茶壺往他手邊推了些,想了想,又悄摸的將糕點放一起,騰出幾個空盤子,一併遞了過去。

茶杯裡餘剩的甜茶沾濕鞋面,賀淑月面色變了幾分,她姿態放的如此之低,不過就說了那貓幾句,裴玄遲竟敢直接對她動手?

賀淑月身為貴妃,後宮之中皇后都要敬她三分,裴玄遲倒是有底氣,見她溫聲細語,便真敢騎到她投上去,「殿下,你我母子二人之間,一定要鬧到如此地步嗎?」

裴玄遲只靜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喝著甜茶,對賀淑月的話充耳不聞,更不理會。

賀淑月定了定心神,緩聲和他說著話,倒是沒再敢提及小貓半句。

直到後來,只有賀淑月自己在說話,老夫人和裴玄遲只當沒她這個人在。

賀淑月沒忍住,起身道:「甜茶沾濕了本宮衣物,本宮回去換身衣服再來。」

將軍府裡留著她的住處,雖然她不經常回來住,但也不會給了別人。

「她性子壞了。」老夫人看著女兒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攪緊了心口,「她本性並非如此,早知今日,當初她要入宮,我無論如何都會攔下。」

老夫人說話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裴玄遲不知其中關竅,只倒了杯甜茶遞給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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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園後面的花要比前面更密,許是種花的時候沒有細選過種子,所以各種花都有,還有些這個季節不開放的,已經成了枯枝,在一眾花叢中還挺顯眼的。

雲洛亭本意也不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