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墨方與墨離一左一右,伺候顧硯書更衣。

“蘇九姑娘今天休假,早早就領了月銀出府去了。”墨離恭敬回道。

顧硯書穿著月白銀細花紋的錦服,大片的蓮花暗紋在他衣服上若隱若現,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說不出的雍容雅緻。

他將淺色祥雲的腰帶繫好,這才似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回家了?”

聞言,墨方下意識脫口而出,“她在上京哪有什麼家。”

“什麼意思?”顧硯書面露困惑。

墨離忙又跟著解釋道,“蘇九姑娘是江城人,親戚朋友應當都在江城。”

“既是如此,她這麼早出府做什麼?”顧硯書又說了句。

自從那天過後,府裡上上下下都以為,蘇九徹底成為他的女人。

饒是顧硯書平時上朝下朝途中,都能聽到下人議論:蘇九不日就會成為他的通房丫鬟,又或是妾室。

那些丫鬟與小廝,話裡話外無不帶著羨慕和嫉妒的語氣。

反倒是蘇九,平日就表現得像個局外人似的,不光沒有任何變化,反而還有意無意地躲著顧硯書。

顧硯書今天剛休沐,她也早早出門。

墨離和墨方沒有再接話,兩人伺候顧硯書更完衣,便恭敬地退到一旁。

不一會兒,墨離找出一張請帖。

“世子,江三公子一大早就命人送來請帖,說是在仙人坊設了宴,請您去吃酒。”

同為朝堂六品官員,江淮進的是尚書檯,官職守尚書郎中,並無實權。

平時主要負責為皇帝起草公文,傳達皇帝的命令,處理一些微不足道的政務。

但江淮喜好風雅之事,又愛玩樂,在官場上很混得開。

上京與他同齡的公子哥,不管有沒有在朝為官,都能與他搭上兩句話。

甚至是聚在一起喝酒,談天論地。

平時這種事情,江淮都會躲著顧硯書,一則宴會上少不了女人,二則他也擔心顧硯書所在的御史臺參他一本。

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然主動送上門?

墨離覺得驚訝,這才將請帖留了下來。

“嗯。”顧硯書輕應一聲,伸手將請帖接了下來,吩咐墨離。

“備馬,你和我出府一趟。”

…………

蘇九和許永等人用完午膳,她便和楊花一起去廚房包粽子。

楊花不想讓蘇九幫忙,但蘇九以做慣了為由,拒絕楊花。

粽子蒸上後,兩人在暗黑的小廚房裡,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

沒一會兒,楊花擦了擦手,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蘇九。

“小九,我家那口子都和我說了,上次的事與你無關,是侯府世子……”

楊花本欲說是顧硯書不近人情,但又想到,顧硯書也吩咐人送來了三十兩銀子。

她便將嘴裡的話噎下去,轉而繼續道。

“總之你送來那三十兩,確實解了我們家的燃眉之急。”

“但你一個女子孤身在上京也不容易,這三十兩銀子,我與那口子商量過了,等我們以後有了錢,一定會還你的,就當我們與你借的,這是欠條,你快收好了。”

蘇九低頭看去,能看到楊花遞來的字條上,寫著不算好看、但十分工整的字。

最下面,蘇九認出一個‘許’與‘花’字。

再聽楊花說這是欠條,她當即便要推辭,“楊大娘,那三十兩銀子是我給你們的。不是借,你和許叔不用給我寫什麼欠條的。”

“那不成。”楊花力氣大,非將欠條塞到蘇九手裡,並‘威脅’蘇九。

“小九,你要是不收這個欠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