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冷氏的背影大喊。

但冷氏壓根沒搭理她,只揮揮手,讓春桃去做這件事。

春桃心領神會地停在原地,等冷氏走了以後,她才朝冷映雪走來。

“映雪小姐,您不該這麼著急的。你今天才第一天到府,萬事都該沉穩些才是……”

春桃拉著冷映雪朝前走去,溫聲細語地哄著,但實則眼底都是輕蔑和嘲諷的神色。

十九歲的大姑娘,本該是出嫁的年紀,但心比天高,妄想嫁入侯府。

這一次,更是不遠千里跟著冷氏去隆興寺,非要讓冷氏帶她進侯府。

說她就算做個通房丫鬟也沒關係。

但天底下,哪有自家的侄女給兒子當通房的,況且這冷映雪也沒想只做個通房。

被她纏得煩了,夫人才帶她回侯府。

沒想到她今天剛見顧硯書,就對顧硯書指指點點,還想讓夫人懲罰那蘇九姑娘?

呵,作為世子的第一個女人,夫人怎麼可能罰蘇九姑娘。

夫人感激蘇九姑娘,還來不及呢?

這位冷映雪,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還是夫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另一位小姐,要好得多。

也比冷映雪端莊、守禮得多。

…………

蘇九窩在顧硯書懷裡,隱約能聽到不遠處,有幾個女人說話的聲音。

她知道,那應該就是顧硯書的母親冷氏,和顧硯書所說的,冷氏為他準備的那些女人了。

聽聲音似乎還不止一個。

而且那些女人,應當都是些膚白貌美的可人兒。

只可惜顧硯書一看到那些女人,就像看到糞坑裡的蒼蠅似的,只想躲。

別說收了那些女人了,就是連看她們一眼都不願意。

想著想著,蘇九突然意識到一件她一直忽略的事。

顧硯書不是厭惡女人嗎?

為什麼,她好像是個例外?

昨天在仙人坊,顧硯書非要讓她洗澡時就說,他厭惡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

但顧硯書現在,卻還是抱著她。

最關鍵的是……

蘇九今天才意識到,顧硯書昨天非要讓她洗澡,說不想讓她沾上那些女人的味道,是什麼意思了:

當時顧硯書是把她,當成自己的私人物品了嗎?

否則,她沾上脂粉味,與顧硯書有什麼關係?

蘇九越想越覺得心裡發慌,身子也越來越僵硬。

“你在想什麼?”

顧硯書在看到冷氏一行人離開後,便想鬆開蘇九。

但他見蘇九臉色一會兒一個樣,那雙漂亮的眼眸也閃個不停,便覺得有趣。

他居高臨下,饒有興致地看著蘇九發呆的樣子,沒有動彈。

直到他發現蘇九似乎在害怕什麼,饒是被他抱著,身子也有些微微打顫。

顧硯書這才出聲詢問。

他一開口,蘇九便立馬回過神來,她忙從顧硯書懷裡離開,朝後退了一步。

“回世子,奴婢在想奴婢今年也滿十六歲了!所以若能遇到合適的人,也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顧硯書斂眸,盯著蘇九的眼神越來越深,薄唇緊抿道,“你是說,你想嫁人了?”

男子聲音不冷不淡,但卻莫名透著一股冷漠和森寒。

蘇九忙將頭低得更低,一本正經道,“奴婢只是突然有感而發,並沒有想嫁人。”

她只是想提醒顧硯書,她還是要離開侯府的。

所以她希望顧硯書對她,能像對待別的丫鬟一樣。

她不想以後,耗死在這偌大的侯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