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硯書輕應一聲。

“這是牽機毒。”

他坐在石凳上,輕飄飄地掃向蘇九,見她仍舊張大雙眼,一臉茫然,這才繼續解釋道。

“牽機毒俗稱馬錢子,遇茶水變黑,是一種致命的劇毒。”

“她一定是將銀簪以牽機毒浸泡,使銀簪也沾染上牽機的毒性。而你如果天天戴著,不出十日必會中毒。”

“十日……這麼多天過去,那簪子的毒性也散得差不多了。”

顧硯書頓了頓,盯著蘇九有些呆愣的臉色,打算再給她最後的致命一擊。

“到時候你死了,饒是仵作驗屍,也不可能查到她頭上去。”

“沒準她為了毀屍滅跡,還會找人將你的屍體,處理得乾乾淨淨!”

男人最後這句話,說得輕飄飄的,如以往那般平靜、淡漠。

但蘇九卻著實被嚇了一跳。

處理得乾乾淨淨?

怎麼處理?

火燒?

還是將她的屍體一刀刀剁碎?

想到這些瘮人的場景,蘇九美豔的臉,一寸寸變得僵硬、慘白不已。

“世子,奴婢和映雪小姐無冤無仇……”

她攥著掌心,一臉後怕地咬著自己的下唇,看向顧硯書。

“求世子庇護奴婢。”

蘇九捧著手裡的托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顧硯書求救。

她萬萬沒想到,冷映雪在知道她和顧硯書毫無關係,她只是一個普通丫鬟的情況下,卻還是要殺她。

難怪冷映雪在侯府就敢綁她,一見面就要驗她的身子……似乎一點都不怕她轉頭將這件事,告訴世子或冷氏、顧老夫人。

原來冷映雪從一開始,就沒想讓她活著。

今天要不是她機靈,沒準那兩個嬤嬤剛給她驗完身,冷映雪就會找機會殺了她。

她只是個無權無勢的丫鬟,而冷映雪卻是當家主母的親侄女。

她又哪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也許她死了,世子會想為她做主,但若冷氏執意要護著冷映雪呢?

她並非世子什麼人,世子又怎麼可能會為了她,和冷氏抗爭到底。

所以她最後的結局,一定就如顧硯書所說那般,連屍體都留不完整。

想到這些,蘇九眼眶通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以為自己順利從冷映雪那裡回來,就是脫離了虎口,但是……

更大的危機,卻還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

就像今天,就算顧硯書替她找出有毒的簪子,但是冷映雪,會只殺她一次嗎?

蘇九俯身跪在地上,抵在額頭下的雙手,都在微微打顫。

見她嚇成這樣,顧硯書抿著唇,睨著蘇九的眸子裡,飛快閃過幾絲不忍和心疼。

原來……承認自己對蘇九的感情後,他竟也能如此坦然的面對,自己的情緒。

比如現在,他就很心疼蘇九。

“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會護著你。”

顧硯書緊緊盯著蘇九,緩緩從石凳上站起來,一步步朝她走去。

“起來吧。”他用手裡的書,輕輕碰了碰蘇九的手臂。

“這根簪子不必再戴了!以後……若有人再給你送什麼東西,也必須拿給我過目。”

“待我查過沒有任何危險後,你再收下。”

顧硯書輕揚的嗓音落下,蘇九便站起來,一個勁地點頭,感激涕零道。

“世子,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後再也不亂收別人送的東西了。”

今天要不是顧硯書恰好遇到,蘇九就將那根有毒的簪子收下了。

雖說那根簪子昂貴,她不會經常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