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之下,永定侯府雖然爵位稍遜一籌,但永定侯江鼎廉掌握兵權,戰功顯赫,深受皇恩,在朝中的勢力遠超護國公府。

當年老國公駕鶴西去之後,護國公府曾上書請求承襲侯爵,但始終未得景仁帝御筆批准,直至江姝嫁入府中,恰逢永定侯擊退敵軍得勝歸來,景仁帝詢問他想要何種封賞,他為了支援妹妹,提出要為妹妹討一個誥命,景仁帝為了冊封江姝為一品誥命夫人,這才順水推舟地同意了護國公襲爵。

這件事在金都一度傳得沸沸揚揚,眾人都稱讚江姝福氣深厚,有這樣一位戰神哥哥做她的靠山。

馬車緩緩駛至國公府的硃紅大門前。

一位腹部略顯圓潤的貴婦人,在嬤嬤的攙扶下,步伐敏捷地趨前,當她緊握著老夫人的手臂時,依舊流露出小女孩般的親暱與撒嬌:“母親,您終於來了,我這些天來總念著許嬤嬤親手製作的醃梅子,您可帶來了?”

老夫人輕輕將一包用細手帕精心包裹的醃梅子遞給她,隨即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眼中充滿了慈愛與寬容,“你這個孩子,已是幾個孩子的母親,還如此頑皮。”

護國公郝仁緊隨其後,手中捧著一件精緻的狐裘披風,輕輕地披在江姝的肩上,“外頭風大,天氣寒冷,姝兒這胎頗為不安,知道您要來訪,她偏要親自站在風口處迎接,母親,您快勸勸她。”

護國公正值盛年,與不修邊幅的永定侯迥異,他的鬢須修剪得整整齊齊,玉冠高聳,長袍色澤鮮豔,眉目間透露出清秀與溫柔,成熟的風采更是令人傾倒。

老夫人輕嗔道:“我哪裡勸得住她,她這般任情率性,都是你寵溺的結果。”

然而,她的語氣中並無責備之意,反而透露出對郝仁這位女婿的滿意與欣賞。

護國公對江姝的關懷無微不至,多年來對她忠貞不渝,連個側室都沒有,又怎會揹著她在外養情婦,企圖對侯府不利呢?

一行人在歡聲笑語中步入了國公府。

春日的陽光明媚,照耀得牆角的橘貓懶洋洋地伸了個腰,樹梢上的早鶯悠揚地歌唱,驚落了滿樹的桃花。

儘管國公府內庫空虛,但從外表看來,依然是富麗堂皇。

園中的景緻美不勝收。

郝仁攙扶著江姝,忽然輕聲問道,“今日退朝時我聽四皇子提起,玉窈似乎遭受了不公?”

江玉窈迎上郝仁的目光,只覺得眼眶一陣發熱。

果然,正如母親所說,只有郝仁真正關心她。

永定侯昨日從軍營歸來,便只探望了許氏和江頌宜,處置了幾個不安分的妾室,教訓了江柏川,對她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卻置若罔聞,毫不關心她所受的委屈。

她多麼希望能回到親爹身邊,然而如今,她卻還不能稱呼他為父親。

江玉窈聲音帶著一絲哭腔,“姑父,我,我沒事。”

江姝立刻緊握住江玉窈的手,丹鳳眼微抬,斜視了老夫人身後江頌宜一眼,語氣堅定而溫暖,“玉窈,你遭受了什麼委屈,告訴姑姑。姑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江頌宜的目光在江姝微微隆起的腹部上輕輕一瞥,隨即無奈地仰望蒼穹,彷彿在尋求天意。

【你還在為江玉窈張羅公道?別忘了,眼前你那親愛的丈夫在你腹中播下的那團詭異的胎影,才是你亟待解決的問題。】

江姝的眉頭微微蹙起,她是誰?剛才那聲音又是何人?

所謂的“鬼胎”,簡直是無稽之談!

老夫人心中猛然一震,她的經驗何等豐富,早在江姝懷上這一胎時,她就覺得此事非同尋常。

畢竟,江姝已經十數年未曾生育,如今年紀漸長,卻突然懷上了孩子,而且腹部異常膨脹,遠超一般孕婦,且並非雙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