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積草 第十回 姑舅(第4/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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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能扛得過。可走這麼長的路還是第一次,不知目的地在哪裡,就這樣盲目地走也是第一次,心裡一直不踏實。更何況我們還不敢見人,不敢走大路,生怕被人發現,我倆就像賊一樣每天都是偷偷摸摸地過。餓了,啃幾口凍得硬邦邦的窩頭,渴了,能悄悄喝上幾口冰冷的井水就算幸運。晚上能偷偷找上個破牆爛房休息休息就不錯了,越往這邊走,井,爛牆,破房也越來越少見了,尤其是這幾天連破房子爛牆也看不見了,井更見不著了,我倆快要渴死了,找些冰冷潮溼的草,放在嘴裡嚼,嚼上幾口覺得能解渴,可是過一會兒覺得更渴了,再去嚼,越嚼越渴,我們快要崩潰了。我們後悔了,恐怕還沒等看到大紅山,沒有摟上一根地毛就餓死,渴死,凍死在這荒郊野外了,還娶什麼媳婦。我倆都不想再往前走了,想返回了,可就在我們想返回的那一刻,看見你們的馬車啦。看見大紅山了,更讓我們高興的和能讓我們重新獲得信心的是,是看到了你們的這個蒙古包,先不管什麼,討碗開水喝,我們有了希望,重新煥發了精神。朝著這個方向加快了步伐,可是我們也有些害怕和擔心。我聽二後生說,‘這裡的人特別恨摟地毛的,只要被當地人發現,就會被扭送到公安局’,我們很矛盾,是朝著蒙古包走,還是躲開走,糾結了很長時間,可是為了活命,還是朝著蒙古包走吧。我們已不想得摟地毛了,不想娶媳婦了,只想討口熱水喝,在這包裡睡上一個熱乎覺,就是把我們送去公安局,我們也認了,打一輩子光棍也認了。為了不引出更多的麻煩,或僥倖能矇混過關,我倆決定裝聾作啞。
我們原以為蒙古包裡住的一定是蒙古人,可看見從馬車上,下來你們四個人,蒙古包裡沒有任何動靜,沒出來什麼人。我倆認定,你們不是蒙古人,也不是當地人,是知識青年。我倆的心裡輕鬆了許多,商量了一下,假裝蒙古人,但我們不會說蒙古話,想你們也不會,聽不懂蒙古話,認為好過你們這一關,有了些底氣,所以就裝聾作啞,‘嘰裡呱啦’冒充蒙語。
剛一打架我們也沒怕,雖然我倆很疲憊,可我倆在村裡村外也經常為一些事打抱不平,也和一些賴皮們打過架,就你們四個小後生,加上兩條狗也不一定是我倆的對手,可這一照面,一出手,我們傻眼了,這一關不好過啊,稀裡糊塗就成了現在這個樣,我打的那一棒,說實話不是照著人打的,打在了這個兄弟身上,不知這兄弟現在怎麼樣?傷著沒有?還疼不疼?真是對不起啊”。
聽到這裡我真不知說什麼好,鄭順,王鑫也呆呆地低頭不語,周貴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全然不知,爐子上那壺水又開了,‘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鄭順往他那個大缸子裡倒了一些,涼著,準備和麵用。又順手給我們每個人碗裡添滿了水。慢言慢語地說,
“組長的背,你們的臉都受磨難了,人們都說,貴人磨難多,你們看來是貴人呵,我和我哥給你哥倆賠個不是,不該出手打你們,更不該出手這麼重,望多擔待”。鄭順邊說邊把壺重新放在了火爐上,雙手抱拳向邢二旦,桂三毛深深地致歉。邢二旦,桂三毛慌忙站起抓著鄭順的手說,
“小兄弟不願你,都是我們的錯”。
“不說這個啦,不打不相識,誰也沒傷得誰多厲害,扯平啦”我打了個岔說。
“嗨,我性子急,心知你們是摟地毛的,火氣不打一處來,再加組長捱了你們一棒,我就急了,對不起了。”王鑫也站了起來,學著鄭順的樣子賠禮道歉。
“都 坐下吧,討媳婦真難”周貴說
這不公平,為什麼男的要給女的彩禮錢,為什麼女的沒有彩禮錢就不嫁,是嫁錢還是嫁人了?周貴在說,
“還為什麼,這世道就這樣,姑娘都快成豬兒子了,都得花錢買”。王鑫說。
“男人就是‘難’人”。周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