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比一年多,掙的錢一年比一年多。咱們的分紅是全公社最高的,社員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你們去年來得晚,做的營生不多,掙的工分少,沒分上多少錢,今年多給你們些營生,你們好好幹,多掙點錢,咱們都過上好日子。

隊裡有幾戶孤寡老人,他們沒收入,生活靠大隊接濟。年前隊裡看過他們,這有幾天了,今年這冰天雪地的,他們更難啦。我去看看他們和其他牧民。想帶上你倆,一來,熟悉熟悉我們的牧場,二來,也認識認識我們的牧民,看看他們的生活,我們已是一家人了嗎。”我一聽,高興得不得了,這正是我所想,也是我的一個願望,半年多來我仍然覺得,屬於我們的這個草原仍然是個神秘的地方,我要儘快地瞭解它,熟悉它。我更想知道這裡的人們究竟是怎樣生活的。我們在這裡接受再教育,黨要求我們在這裡生根,開花,結果。現在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d大隊人。儘早熟悉我們家的這片土地,儘早地認識我們的父老鄉親,是必須的,是迫不及待地呵。

我站起來就要走。

“稍,稍,茶烏”。老書記不緊不慢地接著說。“你們剛來,這幾天有點累,在嗎內家住上幾天,再走,”

“我們不累,現在走吧,”我別說別站了起來。

“不急,半月二十天也走不完。你們以後有的是機會”我瞪大眼睛看著老書記,心想,老書記你是嚇唬我們吧,心裡嘀咕,一個冬營盤,十幾戶人家,半月二十天走不完,哪要算上春營盤,夏營盤都走完,難道得兩個多月?老書記看得出我有疑問,眯著眼睛,還是那般不緊不慢地喝著茶,並‘稍,稍,’地催促著我坐下。可我這次也是第一次沒有聽老書記的,反而是像小孩子撒嬌一般強行將老書記拉起,嘴裡不停地說著“忽了登牙步,忽了登牙步”。老書記無奈,望了望阿媽和斯琴,對我說;“人是鐵頭飯是鋼,吃好了再走”。並用他強大的臂力將我壓在毛氈上坐下。接著說:“走就走吧,你倆騎牲口行嗎?”

“行”。我高聲回答。老書記分別給我和鄭順的碗裡削上了滿滿的手扒肉,倒上滾燙滾燙的茶。

老書記答應了,我高興得像個小孩,端起碗,不僅多吃了幾口肉,還往奶茶碗里加了一把炒米和一些油炸棒棒,模仿著老書記邊吃邊喝,可心裡還是想著快快走。老書記看出了我的心事說:“每人再加一把炒米,兩塊肉吃完就走”。有了準確的指令。我狼吞虎嚥般地吃完了。阿媽咪著眼衝我笑,我抹了抹嘴邊的油漬說:“阿媽,麼內,意地,賽”(我,吃,好)。剛進門的斯琴‘咯咯’地笑出了聲。我知道我這蒙語說得很生硬,但我相信她們聽懂了,

“麼內,達拉戈,大紅山,我早就飛啦”我對著斯琴對著阿媽邊說邊展開胳膊做出飛的樣子。並在原地轉了一圈。包內瞬間靜悄悄地,片刻老書記大笑,對著還在愣神的阿媽用蒙語說:“他要跟著我去大紅山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