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此人走來時,他便順手取一斗笠,遮住容顏。

魏衡被“殿下夫人”取悅,眉眼不似方才鋒利,握著楚時手腕晃盪個不停,孫鹽使上道,將楚時誇的天上有地上無。

聽完誇獎,魏衡心理得到極大滿足,大手一揮,便教人滾了,他天生體熱,楚時將手放在掌心,熱量不斷傳過指尖,溫著微涼的手。

楚時淺嘗輒止,吃罷一顆便不願再吃,本想扔掉,魏衡便將他咬過一口的糖葫蘆接過,一口咬掉半個:“阿寺,我便要訓斥你了,食物怎能浪費,你可知天下多少人吃不起飯。”

楚時側眸,望他將餘下糖葫蘆幾口吃掉,末了感嘆:“沒有第一顆甜。”

怕他不懂,魏衡強調:“便是你吃過那顆。”

楚時:“……”

他移開眼,將臉縮排狐裘,遮住耳熱。

復前行百步,又遇幾位太子黨一派老臣,遠遠望來,魏衡腳步微頓,警惕察覺些許奇怪。

一文官見他如見多年病逝老孃,飛奔而來,魏衡轉身將楚時護在懷中,抬腳要踹,便聽見:“殿下,殿下您冤吶~”

魏衡一愣,懷疑這老頭瘋了,說什麼胡話,這一遲疑,讓人鑽了空子,撲掛他腿上,驚天動地一聲嚎:“殿下!~”

“殿下,那年怒斥書生不是你的錯,是我等一葉障目,誤會了您多年吶,你怎的,怎得從不解釋,臣傷你的心啊。”

“臣該死啊,臣竟不懂殿下,不能為君分憂啊。”

文臣哭的稀里嘩啦,不能自已,絮絮叨叨說些瘋話。

魏衡甩兩下腿,沒將人掙開,轉目望向四周,只恨此處無地縫,這讓魏衡夢迴曾經不近欲色,被人堵在門口進諫時。

他抿著唇,欲言又止,第一次覺察百姓眼光讓他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這位大人先起來,你讓孤格外丟人。”

“殿下!我可憐的殿下!”

好炸耳朵。

眼睜睜望著這瘋大人不知所言,魏衡眼中浮現悲痛,陪他表演。

“你起來,孤不可憐,孤一點都不可憐,借一步說話,借一步哭,大人啊,孤給你作揖。”

魏衡作勢便要給他作揖,大臣便給他磕頭:“殿下,我可憐的殿下。”

魏衡:“……”

嘖,玩不過。

他轉頭望向楚時,揚唇一笑:“阿寺可不能學他,跟哭墳似的,若非孤命硬,不定哪天便被他哭沒了。”

側臉時凶神惡煞:“你給孤閉嘴,福氣都讓你哭沒了,撒開,摟摟抱抱做甚,內人尚在一旁,你這是赤裸裸騷擾。”

:()孤是敵國太子崽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