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衡望著楚時溫柔笑,突覺一股緊迫從後背驚起,方才堅持轉瞬落了下風,抓住他的手:“好了好了,快走,不是該用膳。”

“你看看你,沒我陪著便吃不下飯,好生粘人。”

魏衡拉他,楚時不動:“殿下不是不回去嗎?”

魏衡將人一把扛起,破罐子破摔般冷哼:“怎麼,你將我得罪,我還不能來母后面前論論你的錯處。”

肩膀頂著肚子並不好受,楚時悶哼兩聲,抓住他的衣衫,魏衡將他放下,捧住他的臉,讓他明白自己此刻面目猙獰,“阿時越來越壞,從前並不會這樣。”

楚時挑眉:“殿下又知道了?”

魏衡點頭:“今早軍醫為我施針,老頭竟嫌棄孤皮糙肉厚,將他銀針扎彎了,我不信邪,非得拿過來看看,那玩意脆脆的,輕輕一捏就彎了,如何能怪我?”

“孤如今二十有二,正是嫩時,他竟無端辱我,好生讓人氣惱。”

“阿時,你抽空得教訓他,孤是太子,這些人便是瞧著孤好說話,好欺負,越發沒法沒天。”

“殿下也是太子,怎得不自己處罰。”

魏衡握緊楚時手腕,聞言挑眉輕笑:“因為……魏太子好凶啊,楚太子打不過,免得日後楚太子看不順眼,孤如今啊,得修身養性,換換風評不是。”

“殿下記得呀?”

“我如何不記得?阿時大腿內側有一顆紅痣,我也……”

“殿下!”

魏衡摸摸鼻子,有些得意忘形:“抱歉阿時,我錯了。”

魏衡話中含著笑:“阿時便大人大量吧,魏朝濯都成了小的,你如何還跟他計較?”

楚時低笑出聲:“不是小的,是外面的。”

魏衡:“……”

氣急笑出聲:“是啊,孤這便搬到外面去。”

楚時拉住他:“殿下,不要生氣呀。”

魏衡回頭看著那張臉,哪還能有氣,低頭狠狠親一口:“敗給你了。”

晚間宴會,尊罍溢九醞,水陸羅八珍。果擘洞庭橘,膾切天池鱗。宋佳成與周圍臣子談笑風生,舞女輕歌曼舞,琵琶聲聲入心魂,撩的人如置仙境,試問歌舞幾時休。

內侍一聲:“太子殿下到!魏國,太子殿下到!”

內侍為楚時預備黃色滾邊蟒袍,魏衡則著黑色燙金黑魚常服,長髮以冠高束,與楚時一般,用的都是黃色。

他不愛那等規矩服飾,將寬袖甩的虎虎生威,還得被參一本有辱斯文。

發冠顏色自是不違和,便是這心思一目瞭然。

黎舒痴痴看著,好生優雅的人,便是那撩動衣袖的模樣,都如此勾人著迷,楚太子嗎……他在赤裸裸的勾引。

魏衡隨意掃過,勾起笑,低聲調侃:“難怪魏都阿時喜歡斗笠將自己遮掩嚴實,不過一眼,又是一個淪陷之人啊。”

楚時落座,趁他給自己倒茶的功夫回道:“啊,這也被殿下發現了。”

魏衡本是含著醋意如此一番,不想被反將一軍,笑容頓澀。

藏於袖下的手勾住他規矩擺放腿上的手腕,低聲哄誘:“巧了,孤與他正巧認識,不如,與你引薦?”

楚時眉眼生動,眸子自座下略過一圈,落在他臉上:“是嗎,那可要多謝殿下,若事成,孤定當萬金感謝。”

魏衡低聲笑笑,曉得他的玩笑,逗他哄自己開心,魏衡不免氣悶:“阿時可別忘了,你是有家室之人。”

楚時轉頭,借喝酒空擋遮擋:“是啊,這安逸久了,便想給自己找些刺激,殿下那些個話本子裡,便是如此教的。”

“誰讓你看了!”

這聲因著急而拔高的音調讓底下人頻頻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