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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螻蟻。
兵痞也不推辭翹起的嘴角掛著放蕩不羈輕浮的笑容,粗俗的和之前完全不認識的人把酒言歡,言談低俗不堪入耳,無非是城中青樓姑娘的腰肢或那紅鸞高床一夜,他津津樂道駕輕就熟彷彿是常客,落在我耳中變成不恥,二角酒都要賒餘的人又何來廉恥。
有時興起他會告訴陌人如何逃命,無非是臨陣對敵總是抹一把血在臉躺在死人堆中裝死,待到鳴金再爬起來,梟幾個戎狄首級回去邀功還能換點散錢,然後盡數花銷在青樓的溫柔鄉中,這樣言談竟然還能博得滿堂歡掌,看著這群無恥之徒便知這朝廷已病入膏肓。
酒盡菜涼客人各自歸去,他留到最後收起地上殘碗碎盤,我記不起這是他第幾次打破我店中東西,但總是會修補好桌椅後才離去,臨走時他站在店外對我淺笑,我厭惡的避開他目光,合上店門卻躊躇不安,始終不明白他這樣的兵痞為何會有一張如此俊美的臉,令人厭惡的笑容卻是那樣的乾淨,還有他的眼睛明亮的如同這大漠的明月。
未名谷
忘記來這裡多久,風沙和歲月已經侵蝕了記憶,亦如這破舊不堪的城和我的容顏一同慢慢蒼老,往來的客商從未留駐於心,我依舊記不起任何人的樣子,他還是會在亥時風雨無阻的出現,只不過他依舊是那樣的年輕和桀驁不馴。
丟下刀押二角酒。
記憶中這是他唯一和我說過的話,已經說了十幾年,像是一種默契我開始慢慢習慣在亥時之前先準備好那兩角永遠沒想過收錢的酒,他一如既往的無恥和輕浮只不過身邊的聽客換了一茬又一茬,不變的依舊是他的放蕩不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曾經令我不恥的兵痞變成我每天一成不變生活中唯一的等待。
我已經過了令他憧憬的年紀,胭脂遮擋不住的除了皺紋還有遲暮,我開始恍惚他來我這裡,到底是因為那二角不用付錢的酒還是我,至少聽他言語城中青樓裡新來的姑娘遠比我風情萬種。
戎狄夜襲城破兵敗烽火屠城,他踢開店門持刀闖進來,不由分說抓住我手往外衝,斬殺敵將推我上馬,他擁我在懷向城外疾馳,第一次靠他這樣近起伏的馬揹我能聽見他心跳鏗鏘,滿臉鮮血滴落在我後頸潮溼的炙熱。
敵軍群兵引馬來追,身後箭雨呼嘯,他加鞭不停斬兵殺將大有萬夫莫敵勢如破竹之勢,後背隱隱作痛猶如尖芒刺骨我咬牙不語,奔至城外溪谷兩山夾道可容一人通行,他下馬持刀而立指著身後羊腸小道。
“此道出谷往西,遇一河乘筏而過便能周全。”
“你不走”我愕然。
“走不了。”
遠處馬蹄破夜火光漸近戎狄已至,他持刀於谷口不動如山,背後數之箭羽沒入身體穿透前胸,我想他是真走不了,護我出城他早中箭矢,一路艱辛竟未聽他言語,我心早枯多年未曾悸動,此刻隨著他胸口的血一起開始融化。
他比誰都惜命更知如何全身而退,竟為救我力戰不退,我走到他背後幫他折箭。
“拔不得。”他按在我手背淺然一笑。
我懂,拔了他就沒有氣力再堅持,他沒打算和我一起走,他是想留在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谷口幫我擋住將至的戎狄。
“你這又何苦。”我哽咽。
“欠你的酒錢,今天我還你”他笑,亦如夜花燦爛,胸前鮮血滴落他腰挺的更直,恍惚間我感覺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我叫葉輕語。”
“我我知道”他持刀的手一抖,嘴角蠕動笑意悽然,月下靜望似乎有話要講,突聞身後戎狄叫囂群戰馬嘶鳴,他轉頭握刀。“走”
我在等他未說完的話,看著他後背月色下亦如磐石般剛毅,敵先鋒已至揮刀來襲,他引刀砍殺人仰馬翻谷前留下兩具屍骸。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