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戴黎民轉身一步跨進院內,然後像來時一樣,小跑著又顛回去了。

戴黎民扛著唐安琪跑了很遠,末了把暈頭轉向的唐安琪扔到了床上。唐安琪大頭衝下的顛簸久了,滿眼金星;朦朧中覺出戴黎民壓了下來,他連忙說道:“別動我,我頭暈!”

戴黎民躺在了他的身邊,摟著他滿臉的親:“別怕,讓我好好親兩口,這兩天正是想你呢!”

唐安琪受到這樣熱情的待遇,心裡倒是挺竊喜。一翻身把戴黎民壓到身下,他仔細去看對方面容,看了片刻,他笑著說道:“狸子,樣子不錯啊!”

戴黎民知道自己樣子不錯——原來不知道,還是這兩年到了何復興身邊,才知道的。

他仰面朝天的望著唐安琪,嘿嘿發笑:“我這樣子,夠不夠資格和你好?”

“那也得看是怎麼個好法啊!”

戴黎民聽了這話,心中一喜,發現唐安琪今天是特別的好說話:“你想和我怎麼好?”

唐安琪笑道:“我看現在這樣就挺好。”

戴黎民親了他一口:“安琪,你說怎樣就怎樣,我全聽你的,從今往後再不犯渾了。”

然後他摟著唐安琪翻身側躺,看著對方的眼睛說道:“當初在小黑山的時候,我也是年輕不懂事,每天夜裡弄得你吱哇亂叫的,現在想起來真是不對。”

唐安琪沉默片刻,忽然微笑問道:“狸子,我問你句話,你得實話實說。我知道你那都不是存心故意的,你說實話,我不怪你。”

戴黎民一挑眉毛:“你問。”

“那顆地雷……”

戴黎民登時笑了:“安琪,那顆地雷真不是我埋的,也未必一定是吳耀祖埋的。不過我那時候和吳耀祖是對頭,所以就把髒水潑到他身上去了。那一陣子總有隊伍來剿匪,吳耀祖不敢過來,我們也不敢出去。地雷也許是那幫大兵埋的?不知道,真不知道。我沒騙你,真的,地雷埋下去可就不好挖出來,要是始終沒人經過,我以後還走不走那條路了?我把我自己堵在小黑山裡?我有那麼傻嗎?”

唐安琪直瞪瞪的看著戴黎民,戴黎民回看過去,眼神坦蕩。

如此過了良久,唐安琪忽然笑了,笑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狸子,我信你。”

然後他抬手拍拍對方的面頰:“我們從認識到現在,都過去四年了。你欺負過我,我也報復過你。從今往後我們好好相處吧,再別鬥了。”

戴黎民沒想到唐安琪會說出這番話來。身下的床鋪忽然就柔軟盪漾了,他像躺在了一池春水之中,飄飄搖搖的擁住了唐安琪。

“好,好……”他閉上眼睛,輕輕去吻唐安琪的額頭:“安琪,你真好。”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又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唐安琪本來對於戴黎民就有所改觀,戴黎民又敬神似的討好他恭維他,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覺得戴黎民真是有所進步,不再是先前那個混賬土匪了。

戴黎民活潑愛玩,如今又是春風得意的成了“戴副旅長”,越發能說能笑。唐安琪在長安縣混的姥姥不疼、舅舅不愛,此刻在戴黎民身邊,登時就把虞師爺和孫寶山全部拋去腦後,只是心裡總像有個空兒,明明滿心歡喜了,可硬是填不滿那個空兒。

他知道那個空兒是給虞師爺留的。虞師爺是他心裡的人,他有時候會很煩虞師爺,甚至想要躲著對方,可即便如此,虞師爺依舊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而且常駐不走。

他想虞師爺訓他打他,罵他管他,多麼討厭呢。

五里霧中

唐安琪在萬福縣住了下來。

他不回去,也沒人來找。白天戴黎民陪著他玩,晚上戴黎民上了他的床,兩隻眼睛放著賊光,肉麻兮兮的一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