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連山水作樂,遠離朝廷,幾年才回一次安陽,根本不通軍務,但是,陳國大將軍一職總領全國兵馬,必要宗室擔任,選來選去,陳王還是讓他做了大將軍。

“反攻?”安平苦笑著搖頭,“我看紫華君這架勢就要我們反攻!”

陳居一驚:“那怎麼辦?我們是不是勸王收回成命?”

“有用嗎?”安平搖頭,“連主將都確定了!我等便是進言,也要王上能聽進去才行啊!”

陳居想想也是,但是想到戰事,又是一頭冷汗,不由急切地問相國:“若是那樣,我軍豈非敗局已定,那該如何是好?”

安平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由失笑,苦中作樂地道:“那時,你我也就不必思考‘如何是好’了!”那時候,陳國存在與否都是個問題。

陳居沒明白他的意思,更加惶恐地詢問:“也未必就敗,不是嗎?”

安平冷笑:“東嵐每次出兵都必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力求上下齊心。之前奪明河谷地是因為商隊在維谷被劫殺,奪下維谷,這個藉口也就用盡了,想再出兵,必要再尋一個藉口!東嵐王遇刺是否屬實不論,東嵐直指刺客出於我國便已是心懷叵測。而這個時候,紫華君不加強明河谷地的軍備,反而撤軍,不是圈套便是這位君上頭腦發昏了!”

陳居越聽越覺有理,連忙道:“相國,我們還是再次求見,王上聽了這些……”

“沒用的!”安平比陳居更瞭解陳王懌,“王上根本不會信,只會認為我們故弄玄虛!”

“不會吧……”陳居猶豫地說道。

安平苦笑:“這個圈套對別國不管用,對我們陳國,肯定管用!更何況王上身邊還有華妃,整日說些好聽的,哄得王上早已不肯再看清事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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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縣令這幾天很不好過,王在自己的轄區遇刺,簡直比要他的命還令他恐懼。楚城只是個小地方,沒有什麼名醫,僅有的幾個郎中進了王的居所就沒有再出來,王的親衛將原本的縣衙封鎖得水洩不通,連他都進不去,整個縣城更是封城戒嚴,氣氛緊張。

沐清也不好過。他擅自攔下了那個六神無主的縣令向京都的奏報,但是,這種小地方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證王的安全,王駕停在這兒也不是辦法,他只能向紫華君通報這個訊息,然後焦頭爛額地面對封城戒嚴的種種問題。

楚城再小也是個城,必須靠交易才能得到生活必需品,一兩天戒嚴沒問題,三四天也能忍受,過了五天就得有人家斷糧,怎麼可能不鬧事?王遇刺的訊息又必須封鎖!沐清只能越權動用官倉儲糧,但是,光有糧食還得有其它肉、菜,種種不滿令楚城就像個火藥桶。

即使如此,沐清還是發覺,訊息有走漏之嫌,鄰近楚城的幾處軍鎮似乎開始有異動了。這種時候,在城牆上看到飛揚的銀龍紫旗,沐清簡直激動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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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城的城門緩緩開啟,吊起的木橋被放下,白初宜卻沒急著進城。她不是孤身一人前來,還帶著大軍。

楚城是個小城,不可能容納她帶來的十幾萬大軍,白初宜不假思索地命各營在城外駐紮,按照地圖很快劃定各營的位置與警戒範圍。隨後,她只帶了一部中軍護衛進了城。

驅馬上橋,將要過護城河時,白初宜不著痕跡地勒馬停了一下,並沒有人發覺,只有沐清隱約覺得她笑了一下。

白初宜聽見一道細微的聲線直入耳中:“擔心他?”稍愣了一下,白初宜立即明白:“道遠?”他們是用傳音入密交談的,並無人察覺。這就是她停馬微笑的緣故。

“他沒受傷。”

“怎麼可能?”

“有人代他捱了我那劍。”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