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藍抬首,計上心頭。

輕輕卸下頂上排風扇葉,一躍而上,爬了進去。

狡兔尚有三窟,而這些黑道上的霸主們的房產自然不僅僅只是房產,更藏有緊急逃生的密道。

作為黑道上名揚一方的血鷹老大,血無衣的心思更是向來謹慎小心,自然會在每一處房子裡做些手腳。

而這棟別墅的秘密就在這通風口裡——別墅樓層之間其實有半米高的夾層,從這層夾層裡穿行,能夠通往別墅各個房間。

這種關係到性命的秘密,血無衣自然不會告訴金藍。而是金藍由於任務需要,對別墅研究許久,再加上天生的直覺,才讓她無意中發現的。

金藍邊往裡爬邊好笑得想:血無衣這救命的設計,今日倒是便宜自己了。

由於對別墅比較熟,金藍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二樓客廳。

她順著扇葉的縫隙小心翼翼得向下看去:只見血無衣捂胸躺倒在客廳潔白的瓷磚上,鮮血汩汩從胸口和腳踝流出,染滿他妖豔的紅衣;平日裡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也凌亂了開來,額上沁出冷汗,顯是疼痛之極;即使如此狼狽,嘴角卻依舊一副似笑非笑模樣,淡定得彷彿正在跟對面的人喝茶聊天。

只聽他道:“素聞巫家三小姐一身過人本領,今日有緣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血某想不明白的是,我血鷹跟你巫家向來河水不犯井水,三小姐為何要殺血某?”

“血當家的沒聽說過居安思危麼?今日雖然血當家沒有向我巫家發難,但是誰能保證,‘白影’的下場不會是我巫家的下場?這道上久了,血當家也當知道,這一切,不過就只是先下手為強、成王敗寇罷了。”一個女聲響起,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漠異常。

金藍循聲望去,說話的正是對面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女,長髮披肩,黑色夾克。一個回眸流轉,竟是俊秀非凡的面龐,真真是與她冷酷的聲音不相符合的形象。

金藍心下琢磨幾秒,立刻了然:巫家,應是那個稱霸黑道數年的世家吧,難怪連二十歲的少女也有這氣魄、這手段;血鷹這些年發展得狠了,犯了巫家的禁忌,於是,這就是典型的黑吃黑啊!

只聽底下那女子又道:“血當家也當真梟雄,這般折磨,也不哼一聲。巫三敬重前輩,這便回去。至於當家的,便塵歸塵、土歸土好了。”

說完,當先跨步出了客廳,往樓下去。身後跟上一串黑衣人。

金藍分明聽到樓下那巫三一聲清脆的“燒”,心下不禁“咯噔”一聲。

不一會兒工夫,火油味便是撲鼻而來,看來是早有準備。

金藍皺眉,腦子裡有兩個小人開始打仗。

抖著腿、挖鼻孔的小人說:“就讓血無衣這樣死吧,反正他也不是好人,死不足惜。”

戴著光環、一身白蓮花氣質的小人說:“不管多麼罪惡,總是要交給法律制裁,這樣放著不管,不就相當於縱容犯罪麼?”

邪惡的小人炸毛:“你難道忘了這變態原來是怎麼折磨你的嗎?大冬天的打斷你的腿,扔你到天山上就此不管;明知道非洲部落裡有吃人族,還讓你一個人前去那裡跟人交接;在你的箱子裡藏上白粉,故意讓你背上販賣白粉的罪名……就這樣的人渣,你居然還想救下?”

聖潔的小人安撫:“可是,他對你也很好。如果不是他發現你胃穿孔倒在家裡,你早死得發臭都沒人理了;如果不是他不顧下屬阻攔跑到災區,你可能早就不知被泥石流衝到哪個角落去了;如果不是他給你輸血,可能你早就失血而亡了。”

……

金藍一把拍散兩個小人,看了看底下咬牙想要爬上桌子的血無衣,認命得開啟扇葉,跳了下去。

也許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原因,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