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靳白站起身。

他目光一直落在顧書怡歪掉的領口露出的鎖骨,昨天自己落下的吻痕還在,有些時候,這像是最無聲致命的誘引。

於是在顧書怡又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的時候,疾風驟雨的吻便落了下來,把把人吞吃入腹一般。

他依舊還是含著她的唇舌逗弄,等到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再移到脖頸,鎖骨,重新烙上新的痕跡。

他一手牢牢箍住她腰,另一手攪弄她身上自己的睡衣衣襬,指腹感受到脊背中間纖瘦的凹陷。

顧書怡被抱了起來。

放下時身後是主臥深灰色的床單。

男人的身軀擋住頭頂光源,剛才還自稱被犯罪的人此時已經明目張膽地變成侵略者,俯身傾覆而下。

顧書怡面對男人明目張膽的眼神,這才意識到昨天自己好像有多幼稚小兒科。

明明是早就渴求過的,可是對於真的即將到來時,未知的事情又讓人本能的緊張和不安。

“等等。”於是突然輕聲出聲。

男人動作停了下來。

顧書怡緊緊揪著床單,不敢去對視,只側過頭,想起昨天為什麼停下,閉了閉眼,聽見自己嗓音好像微顫:“你不是說,沒有……”

然後她感受到男人探臂從床頭櫃上拿了一盒東西。

“買了。”

顧書怡又睜眼。

今天兩人明明都沒有下樓,什麼時候買的?

裴靳白看到顧書怡眼裡的困惑:“中午,一起送來的。”

顧書怡頓時想起中午自己去拿午餐時。

還是之前那個物業經理,把大大小小的外賣袋交到她手中時,顧書怡總感覺那物業經理看她笑的有些怪怪的,好像又潛臺詞一般。

“……”

原來如此。

裴靳白又輕輕捏了下顧書怡臉,見她像是還沒準備好的生澀推阻,只好盡力平整呼吸:“那我去睡客房?”

今晚這樣再繼續待在一起,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保證不了什麼。

男人說完便試著起身。

熱源離遠,光線探進之後,顧書怡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讓人誤會了。

“不,沒有。”她下意識抱住男人脖子。

顧書怡心慌用力閉了下眼,亂的好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只知道不能讓他那樣誤會,她沒有一點抗拒,也沒有一點點牴觸,她想跟他親密的心跟他一樣,只是有點緊張而已。

顧書怡聽見自己說:“你不行,我來也行。”

然後她感受到男人身子一僵。

裴靳白緩慢注視顧書怡的臉。

有些時候,雖然知是誤會,但一字一句聽在耳朵裡,實在是挑釁。

明明又是最不容被挑釁的地方。

顧書怡為示心意,又主動去吻男人喉結。

只是她沒有吻太多便又回到了剛才的位置,逆光,她看到男人的眸子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的地方,情意之外,又好似熊熊燃燒著什麼別樣的情緒。

顧書怡吞了口口水,也不明白那是為什麼。

除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想自己已經清楚。

於是閉了眼睛。

一切直到夜深人靜。

今夜夜空舒朗,午夜的時候卻點點下起了小雨,落在世間太陽炙烤了一天的萬物,好像要散盡酷暑到來前的最後一絲涼意。

最後一次過後,顧書怡趴在床上閉著眼睛,整個人困到累到已經無力再發出任何一個音節,被抱起身去洗澡時,感受到男人吻在耳邊,聲線饜足的低啞:

“顧書怡,到底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