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沉默許久,卻是伍賀蓮先開口,“有事?”

顧曉晨尚未回神,也沒有來得及理清思緒無從反應。

伍賀蓮吞吐出一口煙,漠漠說道,“沒事我走了。”

聽到他說要走,瞧見他起身,顧曉晨如此焦急地上前,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怯懦地咬住唇,輕聲說道,“阿賀和晨晨死了。”

伍賀蓮俊容一凝,手指夾著的菸捲也有了凹印,他的語氣平平,“埋了嗎。”

“埋了。”

“恩。”伍賀蓮應了一聲,繼續邁開腳步。

顧曉晨卻死揪住他的衣袖不放,不讓他離開。如果他們不曾分開,那樣地愛著一個人,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淚水忽然氤氳了雙眸,眼前一片模糊,無法訴說的想念和懊惱,讓她突然哭了起來。

那隱約的啜泣聲傳來,伍賀蓮的俊容終於無法繼續冷漠。他一下轉身,按住她的肩頭,那麼用力地死死按住,甚至是搖晃她的身體,咬牙切齒地低吼,“顧曉晨!你哭什麼!你不許哭!”

他太過用力地搖晃她,襯衣的紐扣都被扯掉,頸項露出了白皙肌膚,月光下隱約可見一條銀色項鍊。

伍賀蓮伸手拽出那條項鍊,卻也瞧見了那個掛墜。

竟然是那枚戒指。

竟然是那枚在巴黎旅行時買下的戒指。

那抹銀光扎進眼中,讓伍賀蓮感到刺目錐心。胸口好象堵了什麼東西,緊捏住她的肩頭,咯吱作響也不管不顧。一絲黑髮垂落而下,那雙眼眸赤紅,他卻突然鬆開手,像是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朝後退了一步。

“這個戒指,我收回了!”伍賀蓮沉聲喝道,雙手拉扯項鍊,硬生生將鏈子拉斷,他卻一把握住那枚戒指,扭頭就走。

顧曉晨站在原地,淚如雨下。

※※※

三天之後,餘玫的酒吧終於開張了。

開張那天客人絡繹不絕,生意好得不行。

特意留了一間包間,騰給了幾個朋友。

言旭東到了,沈若也到了。這也是餘玫和沈若第一次見面。餘玫的朋友看上去很多,其實卻很少。因為交心的沒幾個。第一次見面,餘玫對沈若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覺,打了個招呼,微笑攀談幾句就過去了。

明明只喝了一點點酒,可是第二天醒來,顧曉晨卻感覺頭很疼。

正在茶水間衝咖啡,同事跑了進來,輕聲喊道,“顧曉晨,外邊有人找。”

有人找?顧曉晨不禁狐疑。

當她走出辦公間,卻瞧見了一個久違的人,“白惠學姐?”

白惠正在欣賞牆壁上掛著的風景畫,她一頭長髮披肩,側臉十分美好,一手挽著白色的大衣外套,穿著洋紅色的絨裙,長睫毛卷著弧度,俏麗可人。來往的男職員不由得多看她幾眼,那真是一個清新自然的美麗女人。

聽到呼喊聲,白惠回頭望向她,“曉晨。”

顧曉晨不知道白惠怎麼會突然找她,恐怕是有什麼事情。兩人來到了休息間,顧曉晨招呼著倒水,白惠卻抓住她的手,輕聲說道,“不用忙了。我有話想對你說。”

顧曉晨在她身旁坐下,白惠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她。

“這個人是你嗎?”白惠問道。

顧曉晨詫異地低頭一瞧,瞧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子。

蔭綠的大樹,女孩子靜坐著看書,那一片綠意充滿了夏天的氣息。眼鏡摘下放在一邊,黑髮俏皮的散落於臉頰。可照片裡的人,那張臉不正是她自己?顧曉晨睜目,困惑不已,“白惠學姐,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這不是我的。”白惠微笑說道,語氣卻難掩失落。

顧曉晨問道,“那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