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後出門也叫醒你。外面冷,我們進去再說。”

看著白遙的穿著,又忍不住斥道:“我都回來了,還能不進去嗎?這天越來越冷,穿成這樣往外跑,著涼了怎麼辦。”

“不會著涼的。”

“身體再好也得多加註意。”

“那我下次在房間等。”

“這還差不多。”

蘇幕看著兩人走進營帳,眼裡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隨之而來是深深的迷茫。

他的親兒子,從剛開始就是滿身刺,見誰就扎誰,在府上從來沒有半個好臉色。

他以為兒子本性如此,一度失望不已,深夜垂淚。

上次在丞相府,他卻看到兒子為打傷下人的事,認真給榮王解釋,果斷殺人後,乖順的被榮王抱著。

現在,他又看到兒子對榮王撒嬌,言行舉止間是滿滿的信任與依賴。

與他所認識的江輕根本就判若兩人。

蘇幕茫然的自語:“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丞相府把他接回來的,他卻想方設法的逃,甚至不惜逃到陌生人府邸裡也不住丞相府。

本想著,在榮王府受了委屈自會知道家有多好,才幾次三番壓下去接他回來的心思,結果生生拖到宮宴前不回來,還要府上去接,他心中氣惱,又受江錦三言兩語挑唆,這才放棄前往。

他消氣了,親自去送宮宴衣服,本就對他們很冷漠的兒子,回來後不僅不見收斂,還越發冷漠,頓時火氣上湧眼前發黑。

再後來,就是宮宴出意外,回來僅僅不到兩天的兒子,再次住到了榮王府。

後丞相找由頭把人接回來,脾氣竟然又大了許多,動輒打砸東西,還傷了不少下人。

雖然後來才知道,都是那些下人不敬在先,可為什麼不跟他說呢?

分明本性沒有那麼冷硬,也是會撒嬌的人,為什麼在丞相府時非得滿身刺,他的話語權是沒丞相高,可只要得了他的保護,在府中必然順風順水。

都能求榮王,為什麼就不來求求他這個生父呢?

滿肚子的疑問伴隨著濃烈的不甘,他無意識的往營帳裡走,只幾步就被何晴、高露同時攔下。

白遙聽到蕭漫的聲音跑出來,但沒聽清蕭漫說了什麼,直直撲到蕭漫懷裡更是沒機會看到外面的蘇幕。

蕭漫自然也不會提,只問自己關心的:“做什麼噩夢了,趁著天還沒黑跟我說說。”

“夢到漆黑的密林,狂奔的馬兒,掉到深坑陷阱還摔斷了腿,坑裡還有一條蛇,我以為我要死了。”

營帳的隔音並不是很好,“前世”這種字眼不好提,可他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蕭漫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此次秋狩,斷然不會發生那種事。”

前世白遙孤身一人,這次有她安排的鄭添、許孟時刻跟隨。

前兩天,白遙已經學會騎馬,不會再讓馬兒失控,她特意給白遙帶了一把精巧鋒銳的匕首,加之內力加持,別說蛇了,即便夢到狼、虎,只要找準機會也不是不能殺。

前世噩夢般的困境,即便是再來一次,白遙也斷然不會在陷阱裡絕望的等死。

更何況,她絕不會讓那種場景再現。

“我知道。”滿心依賴的窩在蕭漫懷裡,嗅著令他安心的熟悉味道,又閉上了眼睛:“我怕的是延伸出來的絕望,偏偏醒來時姐姐不在身邊,甚至不在營帳裡。”

“我看你睡著了,才想著趁這會兒去找皇姐,免得你醒來在營帳裡空等也無聊。”

說完自己的想法,才又道:“下次叫醒你。”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往後的日子還長,總不能她一不在,白遙就無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