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著面罩,安先生小心有毒!”

安良差點就跑到籠罩著白煙的橋心,一聽小余的提醒馬上剎住自己,可是腳下一滑摔倒了個仰面朝天。他連忙翻身站起來,同時一陣刺骨的冰冷傳到撐在地面的手上。

他終於醒悟了這些工人要幹什麼,他們手裡管子噴出來的是液化氮,這是高速製造極低溫度的最好物質,只要把鋼鐵降溫到零下二百度,只要有適當的撞擊,鋼鐵就會象玻璃一樣被砸碎,現代廢鐵場正是用這種技術來粉碎回收大塊鋼鐵。

液化氮被人吸入後,會使血液回流心臟造成休刻死亡,安良連滾帶爬想離開這股煙霧,他剛剛站起來,美因河邊突然發出一聲爆炸,從河岸升起一個美麗的球形大煙花,煙花在安良頭上象七彩火雨一樣灑下來,把鐵橋照得亮如白晝。

安良在爆炸聲中同時聽到橋上的弧形鐵梁發出一聲震響的金屬撞擊聲,他回頭一看,從護欄扶手外的承力橋樑迸飛出西餐碟子般大小的一塊碎鋼,他嚇得馬上又重新伏倒在橋面上,橋下的小機輪已經發動引擎扯起船頭要離開船底。

安良再也不敢站起來,他知道小機輪已經開始離開,這塊碎鋼不可能由機輪上的工人敲下來,要造成這樣的攻擊力,只有從一公里外使用反坦克狙擊槍。他一邊快速爬回橋頭,一邊對全部人大叫:

“不要過來,橋中間有液氮,還有槍手狙擊!”

在下一個煙花射上天空時,又響起大口徑穿甲彈對鋼樑的撞擊聲,大塊碎鋼從橋樑上崩出掉進美因河,冰冷的鋼屑在鐵橋的裝飾燈映照下,彷彿炸出另一朵閃著銀光的火花。零下二百度的鋼屑灑進安良的衣領裡,痛得象針刺。他一把拉下假髮甩開身上的鋼屑對小余叫道:

“不要讓他們放煙花,把煙花搶過來扔給我!”

使徒會的狙擊手隱藏在遠處的高樓上,利用煙花的聲音遮掩槍聲,利用煙花的光線瞄準鐵橋的承力點。以這個進度打斷連線兩條主橋柱的跨河吊梁,用不了一分鐘鐵橋的中段結構就象晾滿衣服的杆子被剪斷,全部失去承吊力而下墜,最終壓斷鋪了水泥的橋面,橫M字形大橋將變成兩個A字形的鋼鐵廢墟孤零零地立在河面上。

僱傭兵馬上分出人手去捉放煙花的人,安良閃到鐵橋的鋼架後面再也不往回跑。他看到鐵橋兩側的弧形吊梁都缺了一塊,就知道在鐵橋上游和下游都佈置了狙擊手,按狙擊手的習慣身邊還會有助手,所以狙擊手的人數至少在兩人以上,更多的話可能在四人以上,他們都在等同一號令,這個號令一發出來,放煙花和開槍會同時進行,只有這樣才可以掩蓋他們的行動。

利用煙花固然聰明,可是也有一個弱點,就是他們不能使用夜視鏡,否則的話眼前只會看到一片耀眼的花白。

安良從腰間抽出兩支半尺長的高壓電棍按下伸縮鍵,電棍頭彈出來變成一尺多長,伏在地上把手伸出欄杆外,對著鑲在橋邊裝飾射燈狠狠敲下去。碗口大的射燈泡藏在鋼結構下方,從下而上照著每一道三角形樑架,隨著電棍敲擊應聲炸開白粉四散,安良看準燈泡裡的燈頭,屏住呼吸閉上眼睛用力把電棍捅進燈頭,一百萬伏電壓瘋狂注入燈頭,電棍插入的位置著火炸出一團電弧光,鐵橋西側的裝飾燈突然短路斷電。

整座電橋都是通電的好材料,這一下短路造成了漏電,安良被電得全身神經抽搐彈到橋中間,手上的電棍也不知所蹤,他睜開眼睛只看到一片漆黑,可是又感覺到天旋地轉。

“Shit……又被電了……”安良喃喃地罵著,嘴裡一邊吐出白沫,翻身滾向鐵橋東側。這時他的視力漸漸恢復過來,手上還有另一支電棍,安良對著隱約出現在眼前的裝飾燈再敲下去,然後脫下身上的皮衣卷著手,把電棍捅進燈頭。

隨著第兩次電弧爆火,整條鐵橋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