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叄那狗東西偽造貪汙的假賬,汙衊老爺您,害得老爺夫人,還有、還有兩位少爺……”

“老爺我錯了……我錯了……”

蘇瓊低眸看向這匍匐在地,不斷扇自己臉,不斷痛哭懺悔的男人,抱臂沉思。

只有這些嗎?

那前任的陽縣縣令如此受民愛戴,貪汙一事有蹊蹺,也很容易懷疑。

若真的這樣,那麼,當年被滅門的前縣令一家,唯一的存活者,還在此事後風光一時,自然與偽造貪汙一事脫不了關係。

而曹叄……當今縣令,倒是個貪得無厭的狠角。

畢竟貪汙一事最重的處罰也不過抄家流放,滅門就是斬草除根了。

不過……兩位少爺?

蘇瓊莫名想起了那對顧氏兄弟,眉頭微皺,不會吧?

隨後,她搖搖頭,不應該,太巧了,但也……太符合了。

那兄弟對陽縣熟悉,也聽陽縣的樂伶提起過尚且年幼的他們被他們扶養一陣子。

再說,那二人的行為舉止可不是一個平民百姓做到的,自然要從小練才行。

也不對,樂伶也可教習禮儀,即使禮儀有所不同,但絕對可以說不上粗鄙的,而尋常陽縣人也可熟悉地形,住久的外地人照樣可以。

但若真是他們,那一對揹負滅門之仇的兄弟,會做什麼呢?

蘇瓊想此,竟笑了起來。

有意思。

她回神看向地上的男人,不起任何波瀾,但又不禁搖頭,覺得可笑。

如今再怎麼懺悔,又能怎樣?

逝者已逝,焉能重來?已做之事,焉能悔過?

終是無人諒解,無人回應。

但這關我什麼事?

她想著,便無聲無息地走了。

飛至郊外,月色正好,她忽生幾分慨然。

但……我走的路,也必定無人諒解,無人回應。

真的會是這樣嗎?

她希望……不是。

……

而另一邊,一直懺悔的人被扇得也算是酒醒了,頂著這紅腫的臉,茫然地看向四周。

“幻覺?”他悵然若失地自喃道。

可他也知道,就算不是幻覺,自己也不過是……

尋求一點自我安慰,以此消解內心的愧疚感和罪惡感罷了。

他輕嘆一聲,轉身先把空酒罈收拾好,卻在抬頭間,不禁一愣,內心也升起了一種恐懼。

他顫聲道“你……你怎麼會來?!”

那人笑了笑,把玩著桌上的酒盞,“我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剛剛可沒有產生幻覺。”

“你碰到的是人,而不是鬼。”

“至於他為什麼來?估計你有了一點猜測。”

“當然,通知你的好處,我是要的。”

“我的要求,很簡單,他定會來找你一趟,到時候,要通知我。”

胡七問,“你怎麼確定他一定會過來?”

那人笑了笑,“那人身手超凡,我故意洩露自己的氣息,他必定會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