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他的公寓替他拿衣服。

公寓裡有點亂,飯桌上有早上留下來的碗,沙發上堆著他換下來的衣服,兩隻襪子離著老遠丟在地板上,她看了忽然有點心疼。其實結婚的三年多來,歐雨聲的大部分時間是在這間公寓獨自度過的,她除了每個禮拜給他做三頓晚飯,偶爾隔一兩天替他洗一件襯衣或內褲,他很少給她添麻煩。她這個妻子做的很輕鬆,等於是每個月在丈夫手裡拿著錢,然後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了。

現在再想想,歐雨聲除了不愛她,似乎在其他方面,他都是很縱容她的。

她替他收拾了一下屋子,把那些衣物丟進洗衣機去洗。再開啟衣櫥在一排襯衣和褲子裡挑了幾套準備帶走的當季衣服,去抽屜裡拿他內衣的時候,她卻發現有個屜壟裡全是女式衣服,厚絨絨的衛衣,棉質的睡衣褲,吊帶睡裙,還有兩條貼身內褲,都是嶄新的,疊的很整齊的放著。

她記得上次她來的時候他這裡是沒女人衣服的。

拿起內褲她看商標,是她穿的碼子,小小的絲綿標籤上,印著她喜歡的品牌黛安芬的字樣。她想起很久以前的日子,歐雨聲靠在床頭看書,她在邊上纏著他嘰嘰喳喳的沒話找話說,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好像曾喋喋不休的把自己的穿戴喜好也念經似的告訴了他的,她以為那時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歐雨聲根本沒有在聽,卻原來,他都已記住了。

他對她總是很無奈,神情淡漠的樣子,可也每每任由她胡攪蠻纏著。

這些衣服,是他親自去買的,還是找人代買的?要是親自去買的,他那樣的人,是怎樣忍下那個臉的?

夏小星過江就直接去了新家,她有幾天沒來了。

屋裡不住人,門窗密閉很好的房內,空氣的味道都是冷寂的。她開啟窗透氣,風攜著溫暖灌進來,把那點空氣一點點的置換了。她把床單被套都換了,又抹桌拖地。做著這些,她還是覺得這裡陌生,不太有家的概念,也許只能等歐雨聲在這紮根以後,她才能慢慢的熱愛上它。

天快黑了她才離開,回到家母親就問她這一天跑哪去了,她告訴她歐雨聲回來了,但是又出差去了,母親說了一句:“雨聲回來了,你也該回自己的家了。”

她是嫁出去的女兒,這裡只是孃家,停了兩秒,她“嗯”了一聲。

她沒有去醫院,也沒給葉楓打電話,她知道該停止了,不光她知道,葉楓也知道,接下來的兩天,他也沒有找她。

五月八號,她生日,這天她照常的上班,還故意給自己找了很多事做,回到家時快六點了,母親已做好了飯菜,比平時略顯豐富。女兒的出生日,母親的受難日,每個當媽媽的都記得。她叫了聲“媽”,洗了手就坐下來吃。

徐淑雲一邊給她搛菜,一邊問她:“雨聲哪天回來?”

她低頭吃菜:“明天。”

徐淑雲筷子停了停:“。。要是今天回來就好了,一家三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給你過個生日。”

她抬起頭:“他忙。”徐淑雲再沒說什麼,母女倆靜靜地吃飯,她卻漸漸的分辨不出嘴裡嚼的究竟是什麼,也許是塊雞肉,也許是塊牛肉,在她的齒舌間翻滾著,囫圇幾下,就嚥進了肚裡,只剩了吃的動作。

她忙了一天,就是不想讓自己去想歐雨聲的,但被母親提及,她先前的努力便都白費了。歐雨聲一天都沒有電話來,他大約記不起今天是她的生日了。

飯後她在房裡上網,看各種各樣的八卦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手機就擱在電腦旁邊,她在等電話。如果等不來歐雨聲的電話,她肯定會等到葉楓的電話,也許他正數著分秒在看著時間,等待著她與歐雨聲慶祝完了生日,然後或許可以輪到他。

沒想到先等來了許青蘭的電話。

好友記得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