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的技術多好,不管你能做出多麼厲害的東西了,都不會得到人們的認可。

這將是一輩子的汙點,無論用什麼辦法都沒辦法洗掉。”

一直保持著沉默的杜方知,也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是啊!我那個時候慌了,拉著竹裡跪在地上求老傢伙原諒,我們倆整整跪了一天一夜。

老傢伙終於鬆口,不將竹裡逐出去的事通告四里八鄉,讓竹裡自行回家。”

“這麼簡單就放過師傅了?”就連陳之問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樣的師祖必然還留有後手。

“是啊!他另外還提了一個附加條件,竹裡必須要當眾發誓,回家之後,這一輩子都不能離開萬嶺菁。”

說到這裡,蘇先生幽幽地嘆了口。

“不離開就不離開唄,這有什麼大的關係?”陳之問並不覺得這算得上是一個厲害的懲罰。

“師傅一輩子不能離開萬嶺菁,不管他的手藝再好,做出來的作品再好,都只能困在這萬嶺竹山之中,一輩子默默無聞,無人問津。

咱們的這位師祖,表面上十分大度放過了我們師傅,實際上卻斷了他一輩子的前程。

只是因為那個時候,人們的眼界都不夠開闊,所以覺得這個懲罰無關重要。”杜方知緊皺著眉頭說道。

“他說不準離開就不準離開,他活著的時候咱們可以遵守這個約定,可他離世之後,誰還能管得著師傅。”陳之問依然不覺得在意。

“沒有人能夠管得了師傅,能夠管制住他的,是他信守承諾的高尚品德,我當年就覺得奇怪,他有著這麼好的技藝,為什麼會那麼的籍籍無名,

為什麼要一個人留在那大山裡面,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居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偷師是為了學到東西,不荒廢那一段學藝的時光。

信守承諾,一輩子沒有離開萬嶺菁,那是他高貴的人格。”

“你說得對,後來師門解散,我就開始了外出闖蕩,可是一個竹匠在那個時代裡,連吃飯都成了問題,就更顧不上其他了。

隨著生活慢慢的穩定了下來,各個地方的文化開始逐漸復興,我也算是趕上了這一趟東風,取得了小小的一點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