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杜覺的孫子,我這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這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和在麵店裡面驚慌失措,落荒而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謝老爺子了”

許悠然跟在他身後,走到大門口的一個貨架前,看著他伸手拿起了一隻瓷胎竹編花盤。

“做花瓶難,做花盤卻更難,你別看這個花盤造型普通,這上面卻用了一千二百五十六根細如髮絲的篾絲編制而成。

具體有多細呢?一毫米的竹片,最多可以片出一百二十根篾絲。

然而我家方知,現在才24歲,就已經練成了這一門絕技……”

杜覺說到這裡,與有榮焉的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為了讓這些蔑絲變得更加柔軟,更加有韌勁。

在寒冬臘月的時候,把片好了的蔑絲,提前漆染上自己需要的顏色,放在鹽水裡面滷煮七八個小時,

才能編制出來這樣的花盤,就算是過個一百年或者是兩百年,都絕對不會蛀蟲發黴,更不會失去光澤。”

“這麼厲害?”許悠然伸手觸控著這個滿是灰塵的花盤,如果不是因為杜覺的解說,憑自己的視覺感官,根本就發現不了這件好東西。

杜覺不厭其煩的介紹著貨架上面每一件作品的編制方法和用意,許悠然手中的筆更是不停的記錄著。

越到後面越是驚訝!這些灰撲撲的東西,如果不仔細去觀察,沒有專業的人從旁解說,作為一個外行,根本就沒辦法發現裡面的精巧與製作不易。

外面的天黑了下來,幽暗的電燈在這一條小巷裡面亮起。

足足到了晚上七點,杜覺才把店裡面的所有商品全部給解說了一遍。

許悠然坐在滿是灰塵的櫃檯後面,厚厚的筆記本已經快寫到了尾頁。

“杜方知,我餓了……”

杜覺衝著天井裡面高喊了一聲,杜方知不急不緩地走了出來。

“時間不早了,我該打烊了……”

許悠然這才發現,他居然在下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八點過來上班,記得早些開門!”

許悠然笑道,杜方知往旁邊一站,讓出了一條過道,目送著許悠然出了門,隨手就將大門關上。

第一次如此生動地看了關門送客的表演,許悠然忍不住回頭,就聽見屋裡面的杜方知清俊的聲音:

“總算是走了,終於可以吃飯了!”

合著這麼著急趕自己出門,是怕自己賴在他家裡吃飯。

許悠然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吝嗇的男人,搖了搖頭,往之前去過的那一家麵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