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被她這麼一說,果然點了點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可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雙腳這一刻根本就使不上力,又加上起來的速度有些快,整個人直衝衝地就往墓碑方向摔了過去。

好在杜方知眼疾手快,連忙伸手一把將他抱住,幫著他穩住了身形,確定他不會再摔倒,這才緩緩的將他放開。

“果然是年紀大了沒用了,這才多長一會兒時間,這雙腿居然就不聽使喚了,想當年和竹裡一起學藝,被罰跪上個半天那也是常有的事。”

蘇先生感慨萬千,轉身順著來時的路往竹林外走去,鄭安怡連忙上前將他扶住,老人家的腳步看起來特別的沉重,背影甚至還帶著幾分孤獨的蕭瑟,可卻一直沒有回頭。

直到快要走出劍竹林的時候,他才慢慢的回過頭來,望著竹林裡面的那一座孤墳說道:“等我有時間了,就專門過來陪你幾日,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會孤單,可我還是想要陪你,馮竹裡,我好想你!”

那帶著濃濃思念的語氣,讓許悠然忍不住也跟著回頭。

馮竹裡的悲劇,無論如何都不能複製在杜方知身上了,許悠然默默的在心裡面想著。

杜方知彷彿能夠看穿她的心思一樣,伸手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小聲的說道:“我不是他,你無需為我擔心。”

“好!”

一行人出了竹林,杜方知和陳之問前前後後的對竹屋檢查了一番,兩人商量找時間把屋頂的茅草給翻新一遍,和下一次上山來要帶些什麼東西,這才收拾東西一起踏上了下山的路。

上山累,也比較耗時,而且因為是往上走的原因,哪怕有些路徑陡峭危險,因為沒有向下看的直觀感,所以並不放在心上。

可是下山就不一樣了,幾乎全靠膝蓋用力,還沒走多遠的距離,就覺得雙腿發軟,讓人覺得恐怖的是,睜開眼睛往下方看去,全是懸崖峭壁,膽子小的人,早就被嚇得動彈不得了。

也不知道這些住在山上的人,以前到底是怎樣生活的?

蘇先生還好,雖然年紀比較大,但很顯然經常在山路上面穿梭,在鄭安怡的照顧下,臉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疲倦,只是有些黯然神傷,那也是因為捨不得這麼快離開的原因。

苦了許悠然了,長這麼大爬過最高的山,還是自家大學附近的一個小森林公園。

恐怕加起來爬山的距離,都不如今天這麼遠,而且因為沒有經驗,遇到比較陡峭一點的山路,幾乎都是採用側身走的,這還是有杜方知全程扶持才能堪堪保持平衡。

走到後面更陡的地方,陳之問直接看不下去了,把杜方知背上的揹簍仍在自己的揹簍裡面,開口說道:“你們這樣走呀走的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乾脆你直接揹著她吧!”

杜方知沒有意見,可許悠然的意見就大了,當雙腳不能再腳踏實地的那一刻,眼睛裡面看到的全是陡峭的山路。

最後,還是得靠自己的雙腿自己走下去,等下了山回到了鎮上,都已經六點半了。

杜覺正站上在竹海飯店門口焦急地望著他們回來的方向,等看到他們之後,迅速的跑回了店裡叫道:“翠湖,可以讓後廚炒菜了。”

翠湖專門給他們留了一個包間,等他們洗漱乾淨之後,就開始帶著服務員上菜。

等大家吃完飯之後,鄭安怡直接把車開到了飯店門口,帶著蘇先生離開。

蘇先生臨走的時候對杜方知兄弟說道:“我把這些年竹裡的那一份分紅帳本全部整理了出來,你們兄弟倆找時間到菁語來核對一下,到時候我會把這一筆錢分成兩份分別打入你們二人的賬戶。”

“蘇師叔,無需如此……”

杜方知從頭到尾想要的都不是這一筆財富,而是蘇詞對自家師傅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