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早在多年前就被“接”到了皇宮之中,哪來什麼孃家人?不等禮部尚書絞盡腦汁,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硃筆一批,親點了戶部尚書雲亭為“國丈”,直接把武昭公主送到了雲府之上。

本就氣倒了的徐相爺更爬不起來了,本相這是造得哪門子的孽啊,被自己小弟捅了窩心的一刀啊!我徐家家大業大勢力大,難道養不起個公主麼?!

雲尚書夜入相府,抱著徐相大腿,拿著把小匕首要剖心明志:“嚶嚶嚶,老大,下官永遠是忠於您的啊。下官跟了您幾十年!公主認了下官做義父,也就等於認了您做義父啊!下官絕不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呀!”

徐相爺陰晴不定地看著他,量會他的忠心,哼地一聲踹開他:“省省吧,刀都沒開刃,剖你個頭!”

“……”相爺真討厭,看穿就不要拆穿人家了嘛!

朝廷另一根頂樑柱魏家貌似與這場帝婚沒多大關聯,頂多出個魏長煙負責下京城保安秩序,又因有都護祝伯符在旁協助,魏長煙一日間也沒那麼多瑣事經手。但實際上,他甚至要比苦命的禮部官員還要繁忙,不僅一改往日敷衍散漫的態度,日日早朝必點卯到場;還要習武練兵,與各路朝臣走動。

這些動靜皆一件不落地被御史中丞鍾疏送到岑睿手上,鍾疏肅容冷煞道:“衛陽侯此舉,長此以往,必生結黨營私之禍。”

“他的秉性朕還是瞭解,不是熱衷權勢之人。”岑睿搖搖頭,將摺子放到一邊。

“權勢造人,沉浸名利迷失本性只是遲早之事。”鍾疏仍執己見。

岑睿聽著他肅殺輕寒的語氣,又拿回了摺子撫了撫卻沒有看它,笑望著鍾疏:“有沒有人對鍾卿說過,你行事謹慎細密,為官亦是清廉儉樸,但用法過於嚴苛冷峻,不受人待見?”

鍾疏的表情紋絲不動:“很多人。”

“亂世用重典,現在太平盛世,酷吏重刑會釀民禍。”

“在臣心中,現在遠稱不上是太平盛世。”鍾疏一板一眼道。

“不怕會給自己招來報復?”岑睿笑了起來,眼中卻在審視著鍾疏。

“出任御史那天起,臣就沒怕過。”鍾疏冷道。

“你不怕,總該要給自己家人想一想。權勢傾軋下一兩條命實在算不了什麼。”岑睿看他死水般冷靜的眸子裡起了漣漪,似有憤恨又有無奈,慢慢轉了語調:“如果你當真不怕,朕便把御史大夫的位子交給你。以後與徐魏有關的就不要在朝上向朕彈劾,直接蒐集呈給朕便好了。對了,這次朕大婚,戶部那邊你不用盯得太緊,雲亭要用什麼錢讓他用,不要過了限度就好。”

鍾疏怔愣住了,與岑睿對視片刻,才緩慢跪下來謝恩。

皇帝大婚,乃難得一見的盛世,中飽私囊者必數不勝數。既然岑睿有意“栽培”雲家,就不妨給他們點甜頭,讓朝臣看到陛下對雲氏的“恩寵”。岑睿壞心眼地想要挑撥下徐相爺和戶部尚書大人之間的關係,哪知對方戰線太過牢固,只得一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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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采、問名進行後,不出數日便到了岑睿行冠禮的日子。按禮制,那日須由皇室長輩主持冠禮,給岑睿加冠,昭告天下她已成人。奈何岑睿的長輩們死得差不多了,竟挑不出一個資歷聲望足以擔此重任的。禮部尚書苦苦思索了一夜沒睡,次日天沒亮跑到傅諍府上:“太傅大人!救我!”

傅小書:啊,自家大人又迫害哪個可憐臣子了麼?

傅諍聽罷尚書大人的哀求,沉吟良久,點頭應下。

岑睿加冠那日,出現在她面前的“長輩”,便是前日還與自己耳鬢廝磨纏綿的傅諍……

“……”岑睿嘴角輕抽,看著傅諍端起通天冠朝自己一步步走近。

底下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