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瓊離開了他們,走到一處僻靜的懸崖。

這裡是蘇瓊最近發現的,距離駐地有些遠,但以她的輕功來說,這並不耽誤。

最重要的是,她一時半會不會被任何人找到。

皎月無瑕,孤清至極。

懸崖邊的少年席地而坐,聽蟬鳴,閒望月,本是寧靜愜意的,可他眼眸卻越發黯淡,嘴邊常掛的笑意也早已拋去九霄雲外。

沒人知道蘇瓊想要什麼,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殺人?

她早已披袍浴血,殺孽深重,近乎麻木。

稱帝?

她本無此野心,只是時局如此,何妨自己開個先例。

至於……護人?

她也是近日覺得可笑至極。

儘管事事有尋跡,推測皆唯一,但她仍舊心存僥倖。

偏偏這一絲僥倖吊著的是她僅剩的理智。

眼下,她只能懷著這點僥倖。

想此,少年自是懊惱不已,卻也無可奈何。

……

與此同時,任群罵罵咧咧地跑到墨惜邊營帳,打算好好嘮嘮蘇瓊的不是。

結果一來,沒見到墨惜邊,倒是見了那傳聞中天蒼將軍。

那天蒼將軍也如傳聞那般一樣,身邊常帶著一霜狼。

那狼也是氣質斐然,霸者氣息撲面而來,讓人忽視不得。

而任群也算是西北的地道人,見狼這事也不驚不嚇,但見這麼乖巧的白狼倒是稀奇。

正想蹲下,好好觀察一番。

那白狼倒是先他一步地轉過狼頭,細細打量著他。

這讓任群感受到一種打量獵物的感受,有些興奮。

但隨後不久,那白狼似乎覺得有些無趣,便也收回了視線,動了動自己的尾巴,無所事事起來。

這一下,任群覺得更覺有趣了,可下一瞬,他身體不由得一僵,下意識地後退幾步。

他一抬眼,就迎上了少年殺意沸騰的眼眸,彷彿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這種感覺比對上白狼的更加強烈。

嗯,確實,要說白狼的視線只是獵人的戲謔,那這少年便是屏息欲捕的猛獸。

任群不由得對這個年紀尚輕的少年將軍,保持一定的警惕心。

這時,身邊的白狼嗷叫一聲,似在提醒一樣,而少年聞聲,身形一頓,收起眼中的殺意,只是細細打量他半晌,依舊是那警惕模樣。

任群覺得這人當真有趣。

正想發問,就見沈、蕭二人從不遠處趕來,見他二人氣氛,似乎也是意識到什麼,神色皆帶著一絲瞭然。

沈然上前,溫聲道“星宵,那是最近來的任群。”

“是蘇君清特意安排的。”

任群見他特意強調了蘇君清三個字,雖然先前不知道蘇瓊的字,但也品出來這君清二字的意義,可他沒想到的是面前這個像狼一樣緊盯獵物的少年,聽到這“蘇君清”三個字時,眼神頓時友善起來,甚至有些傻憨憨。

桓凌輕笑一聲,“原來是主公的人,那我沒什麼意見。”

任群覺得世界有些玄幻,這傢伙的變臉是不是有些過分!!

一旁的蕭逐意見此,小聲提醒道“桓星宵是個惟蘇瓊不可棄的人,你只要使勁誇蘇瓊,不產生那種出格的想法,他就傻乎乎地對你千方百計地好。”

任群聞聲,不禁有些無語,吐槽道“那不就是狗了?”

聽言,蕭逐意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笑呵呵道“可不是嘛?於主人,是忠誠的狗,於獵人,是勇猛的狼。”

任群聽完這句總陳,算是對這人有個確切的認識。

說到底,最好別惹到蘇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