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境炊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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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風雪故人來
北境的雪粒像刀子,割得人的臉生疼。林小滿裹著狐裘縮在馬車裡,指尖摩挲著辣椒醬瓷瓶上的沈家族徽——那是臨行前從廢墟里刨出來的,缺了角的釉面映著車外蒼茫雪原,竟與沈明軒側臉的輪廓重合。
“還有三十里到雁鳴關。”沈明軒掀開車簾,寒氣卷著雪片撲進來,“鎮北軍舊部在關外紮營,但探子說……他們只認虎符,不認聖旨。”
林小滿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遠處雪地上突兀地立著半截焦黑旗杆,殘破的“鎮”字在風中瑟縮。三日前,幽影王國的狼騎兵夜襲軍營,燒了糧倉,殺了主將,如今留守的不過三百殘兵,卻死死卡著通往王帳的咽喉要道。
“虎符在謝夫人手裡。”她忽然笑了,拔開辣椒醬瓶塞,辛辣氣息衝散寒意,“但誰說收服人心要靠死物?”
馬蹄聲驟起。月無痕策馬追上車隊,馬背上橫著個昏迷的異族少年——狼皮襖,青銅耳墜,腰間別著把鑲綠松石的短刀。
“幽影王帳的斥候。”月無痕甩韁下馬,“嘴裡藏了毒囊,被我卸了下巴。”
林小滿眼睛一亮。她掰開少年手掌,指腹厚繭的位置……是常年握廚刀留下的。
2. 庖廚無疆界
當夜,雁鳴關外燃起篝火。林小滿蹲在雪地裡處理一頭凍羊,藥杵敲開冰碴的脆響引得鎮北軍殘兵頻頻側目。
“北疆的羊,得用雪水煮夠三個時辰,筋膜才軟。”獨眼老兵抱著酒囊嗤笑,“你這南邊來的小娘子懂什麼?”
林小滿不答,指尖翻飛間,羊肉已成薄如蟬翼的卷。她將辣椒醬混入雪水,又撒了把從廢墟帶來的焦香黍米,沸湯瞬間騰起金紅霧氣。
“雪水煮羊是你們的方法。”她舀起一勺湯淋在肉捲上,“但這‘燎原火’的吃法,是給冰天雪地留個念想。”
肉香裹著辛辣炸開,混著黍米的焦香,像把凍僵的血脈驟然潑上滾油。
篝火噼啪爆開一粒火星,正落在林小滿袖口繡的忍冬花紋上。她忽然想起離京前夜,謝夫人將名冊交給她時,指尖也曾這般灼燙:\"北疆的兵,胃連著心。二十年前蠻族圍城,守軍餓得啃皮甲,是沈家太爺帶著三百車醃菜叩開城門。\"
陶罐裡黍米漸次爆開,她故意將木勺往鐵鍋邊沿重重一磕。\"叮\"的一聲清響,幾個偷瞥計程車兵突然僵住——這手法與當年軍營廚子劉老兒如出一轍。獨眼老兵酒囊墜地,渾濁獨眼泛起血絲:\"你怎會使'驚雀勺'?獨眼老兵喉結滾動,突然奪過木勺痛飲一口,嗆得滿眼淚花:“他孃的……是將軍府後廚劉老頭子的味道!他當年總往湯裡偷加江南的辣子……”
篝火旁漸漸圍滿人。林小滿將肉卷分入陶碗,每遞出一碗便輕聲說個名字:“周伍長,你女兒在薊州織坊領了頭名,這是她託我帶的杏幹。”“趙參軍,令堂的病用枇杷葉燉梨膏有效,方子寫碗底了。”
沈明軒立在陰影裡,看火光勾勒妻子單薄的肩線。三日前她徹夜翻查鎮北軍名冊,此刻每個名字都化作穿心箭,射碎北境寒冰。
“沈家主。”沙啞嗓音從身後傳來。獨眼老兵不知何時走近,手裡端著半碗冷透的湯,“這湯裡……加了迷魂散吧?”
沈明軒袖中短刃出鞘三寸,卻見老兵突然單膝跪地,碗中冷湯潑雪成字——
“營東三里,狼騎藏糧。”
3. 奪糧如弈棋
子時,雪霧濃得嗆人。林小滿趴在雪丘後,看沈明軒的白裘與天地同色。遠處山谷隱約傳來狼嚎,但她知道那是幽影騎兵的暗號——三百車糧草正藏在冰窟中,等著鎮北軍餓到自相殘殺。
“他們每隔半刻鐘換哨。”月無痕嚼著辣椒醬塗抹的肉乾,辣得眼眶發紅,“但西側崖壁有暗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