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本陣方向逃竄,竟然氣得在那裡高聲吆喝,命令自己的鐵炮隊,拼著命逃回來的足輕!

他的這一舉動,令自己的足輕隊更加亂起來了。這些足輕們做出了齋藤義龍完全不理解的行為。他們紛紛自動自覺地兵分兩路,向著前方撲殺過去。

其中一路,在齋藤義龍眼中,十分勇武地向著東岸繼續突擊,手中的長槍或野太刀,不斷揮舞著。至於另一路,卻向著川原兩旁的河道衝去。他們奮不顧身地跳進仍顯冰冷的河水,隨後伴隨著陣陣鐵炮聲與悲鳴慘叫,在河道中消失不見。

也不能說是消失不見,因為,他們的身影,在消失了一小陣後,再次浮出河道。不過,這時的他們,已經彷彿溺水失救般,在河道上浮沉不定地向下遊漂去。

此時的齋藤道三,已經帶著道家孫八郎,率領三十多名近衛足本,一邊砍殺著,一邊緩緩地來到了川原的中部。他要親眼看看,所謂的“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可惜的是,在他的眼中,四處都是忤逆兒子的叛軍,完全沒有哪怕一隻“鬼”的存在。不過,這些叛軍,卻彷彿完全沒有看到這三十多人的軍陣,竟然對齋藤道三不理不顧,只是不斷前撲後湧地,向著長良川東岸或下游的河道跑去。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眼前這群足輕們,彷彿得了選擇xìng近視眼般,眼中壓根就沒有自己等人的存在。

齋藤道三用手中的大太刀,狠狠地砍斷了其中一名足輕的大腿,那名足輕頓時摔倒在地上。但是,這名足輕彷彿壓根就沒有了痛覺般,趴在地上,雙手與剩下的一條腿一起扒拉著,向著東岸爬去!

眼前詭異的一幕,令齋藤道三等人不約而同地,把眼球從自己的眼眶裡掏出來,狠狠地在地上踩上兩腳,然後再塞回去。

齋藤道三和道家孫八郎,可都是在戰場上打滾了起碼三十多四十年的傢伙,但他們敢毫不猶豫地向滿天神明發誓,自己絕沒有在戰場上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不過,這倒是給了眾人緩口氣的餘地。齋藤道三趁著這個機會,把自己的大太刀,交給了道空孫八郎,開始吩咐起後事來。

“道空,自此之後,你就跟著我那個好女婿。告訴他,我道三已被斬死,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這把刀替我交給阿濃,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要說。”齋藤道三如是的吩咐。

“是……在下無論如何也會親手將這柄刀,帶到尾張國的公主殿下那裡。”道家孫八郎兩眼頓時冒出了老淚,跪在溼潤的泥地上,雙手接過齋藤道三的大太刀。

齋藤道三對道家孫八郎揮了揮手,示意他趁機趕緊趕向上游。

在目送道家孫八郎離去後,齋藤道三接過自己最喜愛的長槍。然後,他用布條把自己的右手,緊緊纏繞在長槍的槍桿上,帶著近衛旗本,向位於西岸的忤逆兒子本陣衝去。

由於今天的河風,是從東邊吹向西邊的,因此,哪怕東岸已經沒有多少濃霧,西岸這邊,卻仍然顯得白茫茫一片。

齋藤道三的目力,可不是一般的好。這是他早年做打油郎時練出來的絕藝。想當年,他可是能夠把油,一滴不漏的穿過銅錢zhōng yāng的錢眼呢。因此,他往往在敵方足輕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就率先把自己手中的長槍,刺進了對方的咽喉或心臟,動作十分麻利。

也正因此,他在濃霧中,隱隱約約看到前方一名武士,正高坐在馬上,向著川原東岸奔去。齋藤道三並沒有做聲,當對方即將與自己相交的一剎那,瞬間將自己的長槍捅了過去。

“嘶……”一聲馬鳴傳入齋藤道三的耳中,之前高坐在馬上的武士,被自己的坐騎甩了下來。那名武士跌跌撞撞的站起身子,倒是沒有受傷。只不過,他的馬,在繼續奔了幾步後,摔倒在地上。

“叔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