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躍進的臉上仍舊有些作難,忍著噁心,往趙綵鳳那湊了下,低聲道:

“綵鳳,你知道我幹不了重活。家裡讓我大外甥跟我一起下鄉,為了把我們倆人調到一個地方,就把安置費給填了進去,都沒過我的手!

我花錢大手大腳的,這兜裡沒有錢,我心慌怎麼應下比賽?

你也真是的,咋做事這麼衝動呢?別人說什麼都應,要是改天人家說你不敢吃屎,你還真抓起來往嘴裡填?”

趙綵鳳臉上表情暫時失去了控制,粉都跟著抖了一地,不敢置信、噁心和憤怒都扭曲在一起了。

往常都是齊躍進小心翼翼地追捧著她,對她有求必應,今天這是怎麼了?

鍾居然噗嗤笑出來,“進哥,你這比喻很生動。鳳姐啊,你得長點記性,別哪天給我進哥捅了大簍子,兜都兜不住。”

趙綵鳳瞪了鍾居然一眼,又想去抓齊躍進的胳膊,然而齊躍進大步往裡面走,淡淡地說:“高成林,你不就是想要我手裡的安置費嗎?

可惜你沒有提前打好招呼,我現在兜裡比臉都乾淨。哪怕我輸了,也拉不出來二百塊!”

高成林笑笑,下巴點了下他身後,“他們不是跟你一起下鄉?你們是好兄弟,還能不給你拿錢填補?

回頭等你有了錢,再還過去就行了。不會你進哥連二百塊都擔不起吧?

如果你現在跪下來認慫,挨個磕三個響頭喊我們爺爺,再將女朋友讓出來,那我們也不是不能好商量。

對吧,豹哥?”

他旁邊的青年們齊齊不怕事興奮地起鬨。“對,以後我們見面就喊你齊孫子,還得喊你們北碼頭的都是孫子……你們喊我們爺爺……”

“林哥,您這懲罰也太輕了吧,不疼不癢的,要我說讓他扇自己的巴掌。你看他臉上的巴掌印都消下去了,怎麼充胖子……”

“咳咳,我有點感冒,嗓子裡堵了痰,待會讓他給我當痰盂唄?”

但凡是個男人,都忍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尤其是齊躍進還是北碼頭這群小子的頭,自詡最仗義、最護短,也最要面子了。

北碼頭的青年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揍人,卻被齊躍進給攔住。

眼看就要打起來了,豹哥嗤笑聲,掀起眼皮看向齊躍進:“你小子聽過我豹哥的名吧?今兒個我在這裡,不管誰替你應下了比賽,白紙黑字寫下來了,這場比賽免不了。

不想比賽,你就按照高成林他們說得辦,不然,你們誰都別想走出這扇門!”

齊躍進也上前拿了個球杆,還擺弄著臺子上散亂的檯球,微垂著眸子道:“豹哥誤會了,我沒說不比啊。

只是參賽的是我,輸了比賽賠錢的也是我。而且比賽對手還是市裡的檯球冠軍。

這不明擺著讓我掏錢,還沒有迴旋餘地的那種。豹哥也不想被人當槍使,主持了一個本身就不公平的比賽吧?”

“你威脅我?”豹哥微眯著眼,心裡卻有些惱高成林辦事不敞亮,嘴上卻道:“還是說我腦子不好,由著別人糊弄?”

“豹哥,這可不是我說的,但凡長腦子的,聽人將今天的事說出去,他們怎麼想?

繞這大圈,不還是讓我給人當孫子?我這是為您名聲著想。

比賽肯定是要比的,我齊躍進也是要面子的,但是怎麼比是有說法的。”齊躍進笑著道。

“豹哥,這小子從小鬼心眼就多,您可別上了他的當,”高成林總覺得齊躍進沒憋好屁。

南北碼頭的青年交過很多次手,他們很少能佔到便宜。看到齊躍進這麼放鬆的狀態,他心裡有些發慌。

豹哥卻擺擺手,警告地瞥了高成林一眼,看向齊躍進哈哈笑起來,笑意卻不達眼底:“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