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您這麼忙還讓您湊空過來給兄弟鎮場子,待會等兄弟們贏了,帶您去國營飯店搓一頓。

您再幫著小弟拿一條大前門回家,給叔解解乏。”藍白條紋衫的男子笑著說。

豹哥笑笑,深吸一口煙,很滿意他的殷勤,“行了,又不是多大的事。你也知道我的規矩,我這個人最公平了。

你們有這個能力贏得比賽,我自然不會讓對方賴賬。可要是你們……”

“要是兄弟們技不如人,那大前門我們仍舊孝敬給叔,不會讓您白跑一趟!

不過,我們不會輸的,”藍白條紋衫的男子,扭頭看向走進來的齊躍進四人,笑的格外得意:“豹哥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前兩天我認識了個市檯球冠軍,那可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參加比賽冠軍拿到手軟。

這場比賽,我們穩贏。”

齊躍進瞥了眼拿著檯球杆把玩、神情倨傲、頭上不知道抹了幾兩油的青年。上一世也有這麼一場比賽,結果可想而知,他一個業餘選手自然被職業選手給狠虐,不僅剛到手還沒暖熱的安置費輸了出去,鍾居然的安置費也填進去了一半。

從此後北碼頭的青年們,被南碼頭狠壓一頭,連找工作和物件都多多少少有點影響。

“躍進,他們欺負我!”趙綵鳳穿著紅色碎花布拉吉,扎著倆麻花辮,踩著皮鞋走上來要挽住齊躍進的胳膊。

屋子裡的青年們齊齊起鬨地哦哦叫著笑起來。

齊躍進側身躲過去,懶洋洋地問:“怎麼欺負你了?”

趙綵鳳指了指藍白條紋衫的男子,委屈地嗲裡嗲氣:“還不是高成林嫉妒你找了我當女朋友,想讓我跟了他。

我肯定不樂意啊,他就提出比賽看看誰更厲害。我,我氣不過就應下來了。

躍進,你肯定能為我出氣的,對不對?你玩檯球可好了。”

齊躍進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年輕那會兒他腦子到底多不好,咋就喜歡這麼個綠茶女表?

她長得也不怎麼樣啊,身子乾巴、顴骨高、眼角高挑、塌鼻子,說了兩句話,臉上的粉噗噗往下掉。嘴唇塗了口紅跟掛著香腸一樣,頭髮估計三四天沒洗了,油晃晃一縷一縷的。

頂多她穿搭比其他樸素的女性出挑點,又是個愛玩的性子。

只能說他年輕的時候沒啥閱歷,見到第一個坑就栽進去。

“可是我沒錢怎麼辦?”他為難地問。

趙綵鳳愣了下,“怎麼會沒錢,你不是剛拿了安置費?不夠的可以讓鍾居然湊下。不過,躍進,你還沒開始比賽呢,怎麼能說這喪氣話?

我相信你肯定能贏!”

高成林哈哈笑道:“哎呦喂,齊躍進你不會是怕了吧?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呢?”

他從旁邊遞了個眼色,立馬有個小夥子拿著一張紙給齊躍進看。

“喏,剛才你物件替你應下了比賽,都簽字畫押了。如果你不比賽,你物件可就歸我了,嘖,這麼白嫩的黃花大閨女,你捨得?”

趙綵鳳羞惱地往齊躍進這邊躲了躲,“躍進,你快點答應吧。毛先生都說了,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那都是耍流氓。

咱們是物件,你要對我負責。今天你必須要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