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圍獵起,秦貴人便看出自己這位舅舅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與宋霜若相似的儷嬪,如今自己的女兒改名換姓成了嬪妃,他心中不捨,想來也說得過去。

宴席之間,宋昌不時向洛知微投來目光,直到看見洛渭洲與洛知彰向皇帝敬酒,宋昌才如夢初醒般,自嘲似的搖了搖頭。

而這一切,都被秦貴人看在了眼裡。

這件事,必須得要母親向表舅舅問個明白才行,若洛知微當真是宋霜若,那自己從前編得那些故事,不就露餡兒了嗎。

夜宴散去,八月十五,顧桓祁在碧凰宮留宿。

洛知微也乘著轎輦往思渺宮迴轉,信手挑開轎簾透氣之時,轎輦經過蘇常在身邊,她正朝轎輦欠身行禮。

而她旁邊站著的人,是...

紙鳶!?

夏日裡的蟬鳴安靜下來,沐浴更衣完,洛知微坐在院子裡賞月,眼睛看著天上的明月,實際思緒已經飄遠了。

第二日一早,上朝路上,顧桓祁坐在轎輦中低聲問道:“這幾日,秦貴人常去思渺宮?”

“回皇上的話,姜答應受了杖責,身上有傷,秦貴人與姜常在同住永寧宮,聲稱聽見哭喊聲音心裡難受,便去思渺宮裡陪著儷嬪娘娘躲清靜。”

想起那個帶著蛇床草的香囊,顧桓祁伸手摩挲著腰間的玉墜,“可有什麼不妥?”

“回皇上的話,秦貴人第一次去時帶了一香囊,只是儷嬪娘娘有孕在身,思渺宮裡閡宮皆不用香,便沒收下。

奴才問過喬太醫和勞太醫,那香囊並無不妥。”

御輦裡頭光線昏暗,顧桓祁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御輦外頭的江義敏舔了舔嘴唇,猶豫道:“只是...”

“什麼?”顧桓祁冷著眸子問道。

江義敏湊近御輦,低聲道:“咱們在宮外的人看到,秦夫人這幾日...常去宋大人家中拜訪。”

“宋昌?”

“是。”

顧桓祁的臉色一變,秦貴人這是在查洛知微與宋霜若之間的關係了。

摩挲著腰間的玉墜許久,直到御輦落下,江義敏掀開轎簾,攙扶著顧桓祁下轎,顧桓祁才道:“盯著些內務府,看看秦貴人這些日子與家中可有家書往來。”

“是。”

六宮晨昏定省散去,秦貴人乾脆不再往永寧宮迴轉了,而是直接隨著洛知微一起往思渺宮去,說是要陪著儷嬪姐姐再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