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了景乾宮去。

景乾宮寢殿裡極其安靜,甚至能聽見炭火在爐子裡焚燒的聲音,一點一點裂開,而後慢慢燒紅,成灰。

“可查到了?”

江義敏一邊伺候著顧桓祁換上寢衣,一邊答道:“從洛嬪娘娘落水的地方查過了,並無滑倒之痕跡,想來是上身失了平衡,才落入了水中。”

顧桓祁將手中茶盞給了江義敏,“是被人推下就說是被人推下,跟朕咬文嚼字的是做什麼?”

江義敏捧著手中茶盞迅速跪下身子低下頭去,“奴才不敢。”

顧桓祁星目微微眯起,摩挲著腰間桓字玉墜,那玉墜映著燭光,光澤甚是溫潤,“可有誰,離開過席上?”

江義敏繼續道:“奴才查過了,今日除夕,玉液池邊來往之人眾多,多是御膳房之人或主子身邊緊身伺候的人,玉液池邊腳步雜亂,實難查證,況且...”

江義敏稍稍抬眸,覷了一眼顧桓祁的臉色,接著道:“況且各宮娘娘只帶了兩位宮人隨侍,若說是誰不曾來過席上,卻出現在了玉液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實在查不出...”

顧桓祁怒道:“什麼都查不出,難道洛嬪是自己跳下去的?”

江義敏忙道:“這自然不會,如果是洛嬪娘娘自己跳下去,香松第一時間做的應該是大聲呼救,而不是跳下水救人。”

顧桓祁越發怒了,“朕自然知道。”

話音剛落,顧桓祁手上一頓,眼底似有輕嵐籠罩,“朕為何不疑她?”

看著手中的桓字玉墜,喃喃道:“自己跳下去?”

江義敏一顫,似乎也察覺到了顧桓祁的變化,是啊,顧桓祁竟絲毫不疑心洛知微。

即便顧桓祁那般想念宋霜若,出現一個如宋霜若一般的人,顧桓祁並不急著召她侍寢,而是將這人的身世背景來來回回查上幾遍才肯安心。

除此之外,寧氏小產,徐氏之死,甚至那宮人紙鳶,顧桓祁都留了防備。

而如今,顧桓祁想來是真的又動了心了。

顧桓祁想起那日當著他的面搬進思渺宮寢殿的佛龕與佛像,思忖許久又自顧自搖了搖頭,“沒人會用子嗣之事冒這麼大的風險的。況且朕這般寵愛她,她落水對她並未有任何好處。”

想著,顧桓祁看著手中的玉墜,眼神愈發的心疼起來。

“奴才再讓人去查。”

顧桓祁揚了揚手,江義敏這才退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