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凰宮裡,吳皇后緊繃著臉,閉著眼睛,指尖輪轉著念珠。猛然睜開眼時,震驚與厭惡交織,“皇上居然讓洛渭洲去?”

“是。”應暇低聲應了一句,“昨日江公公差人去了洛家傳旨,是小安子來偷偷告訴奴婢的。”

“皇上這是遷怒於吳家了,”吳皇后的眼中有了慍色,將手中念珠放下,“可是為何偏偏是洛家。”

吳皇后眸光一黯,有了主意,向身旁的應暇招了招手,附耳說了句什麼,應暇會意便出門去辦了。

吳皇后這才鬆了緊繃的臉,拿起桌案上的念珠,重新輪轉起來。

又過了兩日,洛知微臉上的疹子已經淡了許多,用脂粉便能勉強蓋住。

洛知微坐在廊下,看著角落裡的蝴蝶,一隻一隻細細檢查著,生怕出了差錯。

秋日的陽光曬在洛知微的身上,想來移栽到誠王府的桂花已經開了。

從前洛知微日日服藥,只為了與桂花相剋,身上日日癢著,卻不敢抓撓,只怕撓壞了臉上身上的面板。

直到如今,有了桂花不服之症,便不必再服那藥了。

誠王看著那桂花,可會想起這七年裡的時光啊?

洛知微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入了寢殿,書桌邊掛著一幅畫像,洛知微看著畫上顧桓祁的眉眼,只覺得遺憾。

洛知微正要到榻上坐下,忽而便覺得一陣暈眩。

洛知微撐著榻邊,用力搖了搖頭,盡力清醒過來。

洛知微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脈象,那脈象往來流利,圓潤有力。

“喜脈?”洛知微蹙眉,喃喃道:“怎麼可能。”

正逢竹葉端了碗牛乳茶進來,“小主,喝碗牛乳茶吧。”

卻見洛知微立在榻邊,神色儼然。

“怎麼了,小主?”竹葉慌忙將手中的牛乳茶放下,攙扶著洛知微在榻邊坐下。

“把門關上。”洛知微肅然道。

竹葉應了一聲,便小跑著去將門關上了。

竹葉一回來,便見洛知微將袖子挽起來,朝竹葉道:“你來探探我的脈。”

竹葉半信半疑地搭上了洛知微的脈,片刻便露了喜色,“恭喜小主,這是喜脈!”

洛知微冷著眸子並不作答,竹葉見狀蹙眉,沉思一陣,“小主承寵至今不足一個月,按理說就算是當真有了龍嗣,這個時候也是探不出喜脈的。”

“已經有人按耐不住了,”洛知微斂正容色,眸底竟有了殺意,“我的吃食這些日子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碰過?”

竹葉擰起眉頭,細細回想著,“這幾日咱們宮裡的膳食皆是皇上賜的膳,奴婢看得真切,除了奴婢不曾有人碰過。”

洛知微眸光一沉,“茶水呢?”

“茶都是奴婢沏的,也不曾假手於人過。”

洛知微抬眸,“水也是你親自煮的?”

竹葉倒吸一口涼氣,“是月芽。”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彼此會意。

竹葉面色有些驚恐,“小主覺著是誰要害咱們?這可是欺君之罪,要誅九族的。”

洛知微冷笑一聲,眸中帶著寒光,“想誅洛氏九族的,想來只有吳家了。”

竹葉想起努奚部之事,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小主,咱們可要暗中將月芽處置了?”

“不行,”洛知微又喝了一口手邊的熱茶,“宮女皆是八旗子弟,暗中處置瞭如何補上少一人的空缺。

何況她是皇后的人,平白無故人沒了,豈不惹人懷疑。”

洛知微的手指一下一下叩在桌案上。

許久,洛知微的手指一頓,“既然她已出手,那咱們便看看,這一路,她都打點了哪些人。”

洛知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