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竹葉才剛吹熄了蠟燭,門外便傳來了聲音。

“就說我已經睡了吧。”洛知微小聲朝竹葉道。

“奴婢明白。”竹葉將帷幔放好,便往門外去了。

沒過一會兒,竹葉又進了門來。

“小主,”竹葉拿來一錦盒,遞給了洛知微,“是江公公,送來一錦盒,說是皇上給您的。”

洛知微坐起身來,見錦盒裡是一玉佩,玉佩上赫然雕刻著一個“若”字。

“這是皇上的字跡。”

竹葉看著那玉佩,笑笑道:“江公公說了,小主一塊兒,皇上一塊兒。”

洛知微撫著那塊玉佩,就這房間裡僅剩的一盞燭火,洛知微晶瑩的眸光閃爍著,“皇上的那塊,應該刻著「桓」字吧。”

這玉佩,應該證明今日的這一關,洛知微過了。

第二日晨起,洛知微穿戴好,將那玉佩放在枕頭下面,便要往碧凰宮向皇后請安。

“小主不帶著那玉佩?”

洛知微淺淺搖頭,“不戴,太過顯眼了。”

昨日乘御輦回宮,還不知要鬧出什麼動靜呢,不能再這般惹人注目了。

六宮在碧凰宮坐著,碧凰宮裡伺候的宮人在各個嬪妃手邊放上了一壺梅子釀。

“這大清早的,便喝酒,怕是不好吧?”賢妃聞了聞杯中的梅子釀,蹙眉冷笑道。

吳皇后的眼角眉梢盡是笑意,端起手邊的梅子釀一飲而盡,又拭去了唇邊的酒漬,“這是本宮親自釀的,想請諸位姐妹嚐嚐,若是好喝,今年除夕便都起出來,大家一起喝。”

賢妃瞥了一眼杯子裡的酒水,見眾人都舉杯喝了,自己也不好太過狂妄,便舉杯一飲而盡。

輕微的辛辣過後竟是一陣酸甜,不由叫人心生愉悅。

洛知微將喝完的空杯放在一旁,會心地笑了笑。

吳皇后側了側頭,輕聲問道:“馮答應,你怎麼不喝啊?”

馮答應站起身來,還未說話便紅了臉,“回皇后娘娘的話,嬪妾已經有了神韻,太醫說嬪妾不宜飲酒。”

賢妃一怔,擰緊了眉頭,“馮答應侍寢只有初入宮那一次吧?”

馮答應聽出賢妃話中的諷刺之意,卻不惱,“回賢妃娘娘的話,嬪妾侍寢有三次,從前嬪妾在家時,父親與母親便說嬪妾是有福之人,只要有福氣,自然是能承雨露,孕育皇嗣的。”

吳皇后笑聲疏朗,“馮答應說的不錯,你當真是個有福之人,入宮還不滿兩個月,便有了身孕了。”

賢妃將手裡的酒杯重重放下,別過眼去。

如嬪眸光一黯,嘴上雖說著恭喜之言,臉上卻絲毫沒有歡喜之色。

回了永慶宮,一眾宮人正在收拾著準備遷宮,而如嬪手裡捧著的茶盞卻已由熱轉涼了。

“娘娘?”蓬織輕輕喚了一句。

如嬪這才回過神來,“啊。”

“這茶都涼了,奴婢去給娘娘換盞新的來。”

如嬪看了一眼手中的茶盞,木木地點了點頭,將茶盞給了蓬織。

沒一會兒,蓬織便捧了一盞新茶來。

“娘娘還在想著那日賞花的事?”蓬織見如嬪怔怔地出了神,便問了一句。

如嬪淺淺喝了一口茶盞中的茶水,“那日分明有人是真的推了本宮一把。”

蓬織趕忙將寢殿的門掩上,快步回到如嬪身邊,“娘娘,可是咱們找不到那人啊。”

那日賞花,如嬪本想假意跌下涼亭,將小產之事周全,把謀害皇嗣的罪名推到賢妃身上,就此斷了賢妃的恩寵。

誰知那日卻先是吳皇后險些跌落,如嬪只能順勢拉住吳皇后,假裝是自己救人時跌了下去。若有機會,等醒來時再指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