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凰宮人皆散去,葉皇后留下白貴人與姜常在單獨說話。

“你們方才太過不小心,她洛知微是什麼人,不到一年的時間從常在到嬪位,何等聰慧,你們這般明著挑撥,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葉皇后肅聲訓斥著,白貴人與姜常在抿著嘴唇,面上帶著些委屈之色,

姜常在終歸是後宮新人,沉不住氣,“可是娘娘,她如今又有了身孕,皇上那般寵愛她,想來不久,便會封她為妃了。”

“就算她平安生產,就算封了妃又能如何?本宮是皇后,她是嬪妃。”葉皇后深呼一口氣,抬起手邊的茶盞喝了一口,“你們這般針對她,沒用的!”

葉皇后想起從前懿純皇后所為,最終也只是自己與皇上的夫妻情誼皆付諸東流,不禁也有些擔憂,輕輕握起拳頭,喃喃道:“若是能借刀殺人,才是最好的。”

尚宸殿裡燻著龍涎香,洛知微入殿時,顧桓祁正在看摺子,並未抬頭,“來了?”

“臣妾見過皇上。”

“到朕身邊來。”

“是。”洛知微直起身子,稍稍拎起裙襬,走到顧桓祁身邊,拿起硯臺上的硃砂墨,上下移動著為顧桓祁磨墨。

顧桓祁側臉冷峻堅毅,輪廓分明。

半盞茶的功夫,顧桓祁在摺子上落下最後的硃批,將筆擱下,緩緩合上眼睛。

洛知微摘下手上的護甲,慢慢上前兩步,仔細地為顧桓祁按摩著太陽穴,“聽聞皇上昨夜看了一宿的摺子,今日才剛下朝,又要看這麼多摺子?”

顧桓祁聲音慵懶,語氣淡淡,“圍獵回來,落下的政務太多。”

洛知微知道顧桓祁是個勤政的明君,從不耽誤朝政,也不喜奢靡。

只是從前之事,既然誠王要讓自己查,那必然是有蹊蹺之處。

“你如今有孕,而妃位空懸,朕想著,待你將孩子生下來,便晉你為妃。”說著,顧桓祁拉過洛知微的手,一把將洛知微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臣妾不願意日日將規矩體統的掛在嘴邊,日日規勸,倒會掃了皇上的興,”洛知微將手環在顧桓祁的脖頸上,“可是皇上,臣妾入宮不足一年,一躍成了妃位,這實在不合規矩啊。”

“朕明白,”顧桓祁溫柔笑道:“所以朕才說,待你生下孩子,再晉你的位份啊。”

顧桓祁抬手,將洛知微鬢邊的碎髮捋了捋,“朕登基這麼多年膝下仍無子嗣,阿若與李答應近乎同時生產,雙喜臨門,朕晉了你們兩人的位份,自然無人敢說什麼。”

洛知微抿了抿嘴唇,裝作為難地點了點頭,“既然推辭不過,便按桓郎所說吧。”

用了午膳,待顧桓祁午憩歇下,洛知微才從尚宸殿離開,迴轉思渺宮。

“娘娘,奴婢問到了。”竹葉端著一盤切好的蜜瓜進了寢殿,見洛知微正在翻找什麼,“娘娘在找什麼?”

“本宮找幾本字帖,你接著說,今日在尚宸殿外,問到什麼了?”洛知微一邊挑出一本字帖,一邊頭也不抬道。

竹葉將手中蜜瓜放在桌案上,神神秘秘低聲道:“是馮答應,離宮圍獵之前將屋子裡的盆栽搬到了院子裡去曬太陽,又囑咐了李答應殿中之人,閒來無事的時候幫忙澆澆水。

可是那一日,正趕上江公公無事可做,在絳辰宮的院子裡曬太陽,正看到廊下放著的幾盆花,便順手澆了,誰知竟聞著味道不對,暗中找喬太醫驗過,才知道每一盆盆栽中都埋了好些個麝香。”

洛知微撿出五六本字帖來,皆是楷體:正楷,魏楷,柳體,歐體,瘦金體,還有一本簪花小楷,“你覺著,是馮答應?”

竹葉聞言,變了神色,“娘娘的意思是,這背後是被旁人搞了鬼?”

洛知微抬眸看著竹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