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桓祁一湯匙探底,緩緩攪動著,“你有心了。”

一餐飯吃完,顧桓祁便順勢留在了落霞宮午憩。

天氣漸漸清爽,不再像夏季那般炎熱,顧桓祁睡得極好,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快要酉時了。

顧桓祁卻見身邊的賢妃仍在睡著,無奈地笑笑,搖了搖頭。

顧桓祁定睛一看,卻發現賢妃精緻白皙的臉上滲出許多汗珠來,口中竟喃喃著,想來是當真做了噩夢。

顧桓祁輕輕翻身下了床榻,傳人入內為自己穿上衣服,便坐在榻上閒閒地翻看著書卷。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賢妃才猛然睜開眼來,低聲驚呼了一句。

“醒了?”顧桓祁看了床上的賢妃一眼。

賢妃慌忙中勉強笑了笑,“臣妾竟睡了這麼久,皇上何時醒來的?”

顧桓祁垂下頭去,接著翻看著手裡的書,淡淡道:“比你早一會兒罷了,想著這麼晚了,朕便留在落霞宮陪你一起用晚膳。”

賢妃長長舒了一口氣,由桂落伺候著穿上鞋襪,添上衣妝,行至顧桓祁身旁坐下。

顧桓祁這才將手中的書卷放下,目光關切,“做噩夢了?”

賢妃抿了抿嘴,垂下頭去。

“怎麼了?”顧桓祁歪著頭,眼前的美人臉上竟生出幾分委屈,不由讓人心疼。

賢妃面露難色,抿唇道:“臣妾這幾日不得安寢,日日都能夢見如嬪跌下涼亭時的樣子,實在駭人,臣妾也實在心疼如嬪腹中的那孩子。”

顧桓祁心下看的分明,賢妃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日如嬪跌下涼亭時,賢妃被洛知微拉到人群外,自然看不到如嬪是如何跌下涼亭的。

既然沒見到,如何會夢魘,賢妃今日邀自己來落霞宮用膳,又演了這麼一齣戲給自己看,究竟是什麼用意。

顧桓祁將賢妃拉近懷中,低聲安慰道:“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不必再傷懷了。”

賢妃卻更是難過得厲害起來,竟落下了兩顆眼淚,“臣妾這幾日想著,如嬪遭了這般磨難,事關皇嗣,如今竟也沒人查證此事,實在叫人痛心...”

顧桓祁聞言心頭一緊,摟著賢妃的手也微微一滯。

當初如嬪出了事,自己不追查,是因為一早便知如嬪沒了孩子,跌下涼亭只是為了做一出沒了龍嗣的意外。

可皇后是六宮之首,皇后亦不追查此事又是因為什麼?

顧桓祁正想著,江義敏躬身入殿,“皇上,思渺宮出事了。”

“什麼?”顧桓祁倏爾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外走。

賢妃一驚,皺著眉頭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