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昏定省散了,吳皇后又乘著鳳輦,去了衍月宮。

“你昨日是怎麼回事啊?”吳皇后坐在榻上低聲責問道:“若不是本宮叫盼夕把你打暈,還不知道你會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些什麼呢。”

蘇貴人雖添了妝容,卻仍難掩眸中的憔悴,淚盈於睫,心有餘悸,“皇后娘娘不知,昨夜紙鳶當真是來了嬪妾房中,昨晚風起,紙鳶的後背滿是鮮血,嬪妾看著實在不忍心。”

蘇貴人以手中絲絹將淚水拭去,深深吸了一口氣,哽咽道:“她手裡提著燈籠,向嬪妾求救,同嬪妾說,她被活生生剝了皮,太痛了...太痛了。”

想起洛知微在皇上面前說了那番話,什麼世上本無鬼怪,世上的鬼皆是人心裡的鬼,吳皇后眉頭一緊,又提醒道:“你可要記得,若皇上問起,便說是做了噩夢,可別說漏了嘴。

如今皇上是最不喜人提什麼鬼怪邪祟之事,你莫要犯了忌諱,遭皇上厭棄,可就什麼都沒了。”

“可是...”蘇貴人剛又想說些什麼,卻被吳皇后的眼神嚇退,暗暗垂淚,不再開口。

吳皇后冷冷地看著蘇貴人,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在勸慰,又似乎在告誡,“你當初既然已經將她放在了賢妃的落霞宮裡,如今她未將事情辦成,本也是留不得了。

她既然忠心,不曾將你供出來,你就權當沒她這個人,不然連你自己的前途都給搭進去了。”

蘇貴人只能頷首不語,點了點頭,可眼淚卻還是一直往下流。

吳皇后緩緩進了一口手邊的茶,忽而凝眉,“你說,是紙鳶?”

蘇貴人怔怔地點了點頭,“回皇后娘娘,是。”

吳皇后由憂轉笑,“她既然用紙鳶的名字來裝神弄鬼,那便是草菅人命,動用私刑,宮女都是八旗子弟,賢妃這般目無法紀,目中無人,皇上定是不會輕饒她。”

蘇貴人一愣,也猛地醒過神來,激動地又紅了眼眶,“如此這便得以為紙鳶報仇了。”

吳皇后同身邊應暇道:“著人去查查紙鳶的下落,看看她還在不在落霞宮,若是不在,又是去了哪兒。”

“是。”應暇應了下來便出門差人去查了。

寢殿裡,吳皇后壓著眸中的興奮,淺淺垂下頭,重新換上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