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思渺宮,洛知微坐在榻上,縫著百家被。

吃完午膳,洛知微連午憩都顧不得了,一針一線密密織補,因常低著頭,偶爾脖頸會痠痛,可洛知微卻覺得幸福,幻想著孩子降生後蓋上這百家被時的樣子。

“是百家被?”

洛知微聞聲抬頭,見顧桓祁站在帷幔外,摩挲著桓字玉墜,望著洛知微的眼神裡滿是愛意。

洛知微放下手上的東西,笑意盈盈地湊近顧桓祁,正要行禮又被顧桓祁攔下。

“皇上什麼時候來的?”洛知微挽著顧桓祁的手臂,一起往榻上去。

顧桓祁輕拍一下洛知微的手,卻蹙了蹙眉,看了一眼殿內的炭火,略有不悅:“怎麼手這般冷。”

說著,便將洛知微的雙手握在自己手中,又湊近嘴邊緩緩哈了一口熱氣。

“不礙事的。”洛知微笑笑,與顧桓祁並肩坐下,又問了一句,“皇上怎麼這個時辰來了?”

顧桓祁握著洛知微的手,細細看著洛知微手上的護甲,“皇后贈你的護甲,你為何轉送給了賢妃?”

洛知微聞言略微側過身子,佯裝生氣道:“臣妾就說皇上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原來是來問臣妾的罪來了。”

顧桓祁無奈地笑了笑,又將洛知微的手牽了起來,把玩著洛知微纖細柔軟的手,“是賢妃同朕說,你聖眷正濃,卻仍未忘了規矩禮制,叫朕賞你一番。”

洛知微湊近顧桓祁的臉龐,勾唇笑笑,“那...桓郎給阿若帶了什麼好東西啊?”

顧桓祁朝洛知微皺了皺鼻子,又在洛知微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從袖子中掏出一方錦盒,“你損了一副護甲,朕便贈你一副護甲。”

洛知微將那錦盒接過,掀開那小蓋子,竟是一副純銀護甲,上頭由小至大嵌著一排東珠。

“皇上竟這般戲弄臣妾。”洛知微將那錦盒蓋上,重新放在小几的桌案上。

“朕何時戲弄你了?難道是阿若不喜歡?”顧桓祁半信半疑地將那盒子拿回來開啟看這那副護甲,四隻護甲上共嵌有東珠二十六顆,奢華卻不見鋒芒。

“東珠只有皇上與皇后娘娘才用得,臣妾一階嬪位,若用此物豈不僭越?”洛知微說完,癟著嘴背對顧桓祁。

“朕賞賜你的,何來僭越之說?誰又敢胡亂議論?”顧桓祁說著,便將洛知微手上的護甲卸了去,從盒子裡取出那副東珠護甲,親手給洛知微戴上,又欣賞了一番洛知微的手指,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洛知微垂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護甲,也算明白了為何吳皇后會憎恨宋霜若至此。

若宋霜若當年真的嫁給了顧桓祁做平妻,今日那後位上坐著的,絕對不會是吳皇后。

而今日吳皇后可以以封后大典的護甲贈與洛知微,言外之意便是要告訴賢妃,就算鳳位易主,也未必是她賢妃的囊中物。

正想著,香松躬身入殿來,向顧桓祁與洛知微見禮,“娘娘,奴婢昨晚向內務府要了一佛龕,內務府已經送來了。”

洛知微嗯了一聲,香松便著人將那紅木描金佛龕放進了寢殿一顯眼位置。

許是挪騰的聲音太大,顧桓祁抬眸,眸底黑沉沉的,“朕入殿時便覺得思渺宮的炭火不夠,使得阿若的手才這般冰冷。

如今主子還在殿中,搬置騰挪竟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思渺宮的人究竟是怎麼伺候的?是江義敏送來的人沒學過規矩?”

天子一怒,思渺宮中伺候的人皆跪下身來。

正逢香松抱著那漢白玉的送子觀音,跪下時極為小心,生怕磕了碰了。

江義敏趕忙躬身入殿,“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將思渺宮的人換了去。”

“皇上,方才是臣妾在寢殿裡頭縫那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