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乾宮裡,顧桓祁剛午憩醒來,坐在榻上品茶看書,江義敏神色慌張入殿,“皇上,思渺宮的杜若急急忙忙到太醫院請了太醫去,說是洛嬪娘娘胎動不安。”

手中的書應聲落地,顧桓祁猛地站起身來,“胎動?”

想起馮答應從前胎動不安,之後便失了孩子,如今卻日日懨懨不樂。

若這事情在洛知微的身上走一遭,只怕顧桓祁會瘋。

“備轎,去思渺宮。”

“是。”

已經到了十二月,宮裡到處都在張燈結綵準備著除夕。

顧桓祁無心賞燈,御輦匆匆,直奔思渺宮,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顧桓祁下了御輦便看見匆匆趕來的喬太醫。

喬太醫年紀不大,冬日裡穿得臃腫,跑起來也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正要向顧桓祁行禮,卻被顧桓祁一把拉住,“情況緊急,不必如此,快去看看洛嬪。”

“是。”

思渺宮寢殿裡,宮人們一早便折了梅花插瓶,內寢裡陣陣梅香,可床榻上的洛知微卻直冒冷汗。

床榻上的帷幔低垂著,竹葉在帷幔外低聲道:“娘娘,喬太醫到了。”

洛知微艱難地呼吸著,將一隻手伸出了帷幔。

喬太醫一邊用官服的袖子胡亂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邊將一塊素帕蓋在洛知微的手腕上,三指搭上了洛知微的脈息。

顧桓祁在一旁看著,見喬太醫的表情愈發凝重,更是萬分焦急,不由問道:“洛嬪如何了?”

“回皇上的話,”喬太醫的額頭上不停地滲出汗來,“微臣稍後為洛嬪娘娘看一副安胎藥,洛嬪娘娘服下,便可解胎動不安。”

顧桓祁微微眯眼,想起馮答應失了孩子之前,也是如此,太醫院的人開了安胎藥也沒能留下馮答應的孩子。

心中漸漸升起一絲不悅,看向內寢外頭的佛龕,“隨朕出來。”

“是。”

喬太醫將藥方給了杜若,讓杜若煎藥去了,而後便躬著身子,隨顧桓祁到了院子裡。

廊下,江義敏將手裡的銀狐大氅披在顧桓祁的身上,顧桓祁負手而立,琉璃宮燈折射著冬日的陽光,映在顧桓祁玄的衣袍上,“洛嬪的胎動不安是何引起?”

喬太醫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顧桓祁的腳邊,“皇上明鑑,微臣方才為洛嬪娘娘探脈,麝香有開竅醒神、活血消腫的功能,而洛嬪娘娘似用過麝香的痕跡。”

只聽見碗碟摔碎的聲音,三人回過頭,將竹葉愣愣地站在寢殿的門口,須臾,回過神來趕忙跪下身,兩行晶瑩的淚水不斷滾落,“還請皇上為洛嬪娘娘做主啊。”

顧桓祁眉心微皺,“你慢慢說。”

竹葉正將臉上的淚水拭去,可淚水卻仍在不斷滾落,江義敏見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別過臉去不忍再看。

“奴婢日日伺候在洛嬪娘娘身邊,自娘娘有孕後,殿內皆是以新鮮花卉為屋子薰香,從不曾用過麝香啊。”

顧桓祁的目光看向寢殿顯眼處的那尊送子觀音像,在大氅下握緊了拳頭,“朕自會為洛嬪查明真相,你先起來吧。”

竹葉抽泣著,一邊將地上破碎的碗碟收拾起來,一邊慌忙擦去了自己的淚水。

杜若將湯藥熬好,端著一碗黑沉沉的湯藥入了寢殿。

床榻上的帷幔緩緩撩開,洛知微臉色蒼白,痛苦不堪地念著什麼,顧桓祁只覺得心猛然被揪住了,一時連呼吸都困難。

“朕來。”顧桓祁將那藥丸拿起來,由杜若將洛知微扶坐起來,顧桓祁耐心將藥吹涼,一勺一勺地送進洛知微的口中。

洛知微好似仍在睡夢裡,寢衣已經被汗水打溼了大片,神志也並不清醒。

一勺藥勉勉強強喝下去半勺,剩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