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溫羽白和賀九思分開之後直接回了酒樓,暗衛一直在暗地裡跟蹤賀九思,親眼看他進了宮門才潛入酒樓和溫羽白覆命。

“賀九思真給五城兵馬司的人放了血?”溫羽白擰眉。

暗衛肯定道:“屬下親眼所見,那衙役確實受了傷,除此之外九皇子還詐出背後主使是雍王,眼下他已經進了宮,想必是告御狀去了。”

溫羽白卻知道根本不是。

雍王前日來找過他,這幾天一定會有所動作是他和賀九思早就料到的事,況且賀九思沒去五城兵馬司之前就打算進宮了,這一詐不過是為了確定背後主使到底是誰,免得冤枉好人。

“奏摺還有多久送進宮。”

溫羽白沉聲問,以賀九思的脾氣,這趟進宮即便不告御狀也要質問皇帝為什麼放任雍王,在此之前他要想辦法幫他轉移注意力,儘可能讓他別再受罰。

他膝蓋才剛好沒兩天,再跪就真的要落下病根了。

暗衛抬頭看看外面的日頭算了算時辰,回稟:“信使再有半個時辰就該進城了。”

溫羽白思緒飛轉,奈何賀九思深在宮裡他鞭長莫及,只希望他能忍住別再頂撞皇帝,直到信使進宮。

—*—*—

宮裡,暢音閣。

皇帝神色平靜地端坐在軟榻上欣賞樂師新作的曲子,悠揚的樂曲聲迴盪在大殿裡,一派歌舞昇平。

小太監進殿通報時舞姬們還在大殿中央舞動著水袖沒有散場,見陛下興致正高不敢打攪,從側邊繞了好大一圈湊到董忠身邊耳語。

董忠一聽“九殿下在殿外候旨”先是一喜,隨後又是一懸,警惕地問小太監:“九殿下臉色怎麼樣,是高興還是愧疚還是怒氣衝衝?”

小太監偷偷瞄一眼皇帝苦著臉告訴他:“奴婢覺得九殿下不像是知道錯了來和陛下賠禮道歉的,像是來興師問罪……”

董忠臉色瞬間一垮如同死了親孃。

陛下那日對九皇子又罰又踹事後很是心疼後悔,接連兩日脾氣都是陰晴不定,好不容易樂師作了新曲子哄陛下來緩和一下心情,九皇子又來。

殿下您能不能別趕在這風口浪尖上惹陛下生氣,老奴真的承受不起啊!

董忠欲哭無淚,既不能讓九殿下在殿外乾等著,也不敢上前給陛下通傳,和小太監倆人躲在龍椅後面,左右為難。

“什麼事?”弘景帝察覺到他們二人在自己背後嘁嘁喳喳,皺眉問。

董忠見瞞不過去了只好硬著頭皮上前通稟:“啟稟陛下,九殿下求見。”

弘景帝緩緩睜開龍目,揮手讓歌舞都停下,沉聲吐出一個字:“傳。”

董忠期期艾艾地應了,邁著小碎步親自去殿外迎接,見賀九思果真像小太監說的那樣冷著臉來者不善,趕緊好言相勸。

“殿下,陛下那日失手打了您後悔極了,這幾日都睡不安寢,您是個孝順孩子,就當心疼心疼他,別再惹他生氣了,啊。”

賀九思漠然地往暢音閣裡看了一眼,一個字都不信:“是麼,他都睡不安寢了還有心情到這兒來尋歡作樂。”

董忠趕緊把錯全攬到自己身上:“樂師新作了首曲子,是老奴擅作主張把陛下請來,殿下要怪就怪老奴吧,老奴認打認罰絕無怨言,但是陛下面前咱們好好說話,行麼?就當老奴求您了!”

賀九思咬緊了牙關儘量控制住自己,讓董忠前面帶路。

大殿之上,弘景帝見兒子昂首闊步地走進來,想起他捱揍的那天也是這個樣子,陰沉了語氣生硬道:“什麼事非要趕在這個時候來見朕?”

賀九思瞟一眼兩旁穿紅著綠的歌舞樂姬,抿緊了嘴撩起下襬跪地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兒臣前些日以下犯上觸怒龍顏,特來請罪